我等春霖(203)

“翟以霖，我再说一遍，你值得这一切。”她说着贴心的话。

翟以霖垂首，暗自忐忑。

他今天也准备了——惊喜。

希望她也能喜欢。

光是想着，就让他面红耳赤。

一切食材准备好，翟以霖开火，火锅锅底沸腾产生的白雾挡在面前，他才稍微镇定一点。

这顿晚餐在接下来更重要事情的衬托下，非常快地过去了。

翟以霖收拾完碗筷，看了眼时间，拿不准这个点合不合适。

需要直接进入主题吗？

他特意研学过一些资料，知道前戏很重要。

可是怎样开启前戏，不也是需要铺垫的么？

没有影片教导过他，前戏的前戏该如何。

翟以霖懊悔，自己应该多做些准备的。

心跳得极快，寒冷的冬夜，室内温暖而舒适，他蓦然感到热。

翟以霖脱了外套。

对，先脱衣服总是没错的。

他缜密而谨慎地考量着，正计划下一步，景和春的声音却突然打破思路。

翟以霖红着耳根看向她。

景和春先是疑惑了一下，而后继续说，“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她从包里翻找一阵，拿出一把被包装纸装饰的细长条物件。

依旧是没有任何刻意的铺垫，她三下五除二地拆开，然后兴致勃勃地挥舞这把干枝，神采奕奕开始解释：

“你别看它现在光秃秃地这么丑，其实是水培植物，遇水生花——而且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枯木逢春，是不是超级棒？我们一起养，等到春天，它就发芽啦！”

才开了个头，都没来得及展望之后的漂亮模样，景和春的话倏然一顿，“你什么表情，你不会嫌弃吧？”

翟以霖在看到这把干枝的瞬间，后退了一步，神色躲闪。

景和春不禁神伤，语气很快低落下来，“我觉得很有意义啊……”

这些和那把琴一样，都是她精心准备的礼物。

……好吧，虽然确实有点奇怪。

“你不喜欢吗？”她不甘心地确认。

翟以霖说：“没有，我没有不喜欢。”

他快步上前，抱住她，语气焦急而认真地解释。

翟以霖垂眼，迟疑道，“我刚才只是……条件反射。”

正疑惑着，景和春听到他轻声补充，“小时候被这个打过。看到的那瞬间，条件反射地害怕。但芽芽，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景和春浑身定住，四肢产生片刻的冰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她的声调也慌乱起来，撒手把那些干枝扔到一边，紧紧地回拥他。

像是触及到什么禁忌一般，景和春无措地仰头看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

翻来覆去也只能说出道歉的话，气氛陷入一个很奇怪的僵局，两人突然都沉默了下来。

翟以霖其实没有怪她，也没有难过。

刚开始还以为景和春要拿那东西打他。

可他今天……有准备专业道具的。

没有必要说实话的，他甚至后悔为什么要说出这些破坏气氛的事情。

明明，今天是一个愉悦的夜晚。

而他的一切，都被他自己打乱了。

下一步是什么，继续脱衣服吗？还是亲吻？

翟以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毛头小子，却想尽可能给她留下好的体验。

他心一横，突然把那个事先准备好的箱子拿出来。

手指触碰着拿起一个项圈，他紧着声线问，“芽芽……你喜欢哪一款？”

与此同时，景和春的声音响起，“你能脱个衣服吗？”

“什么？”

“——啊？”

两个人听到对方的话，都有些惊讶。

尤其景和春，看到他面前的东西，不明所以地凑近端详，“这都是什么？”

“不不——你别看了！”翟以霖凭借最快的反应能力，一股脑全部收起。

他深呼吸，“你喜欢最基本的方式，也挺好的。我们都是第一次，那些……之后有经验了再实践。”

翟以霖给自己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设，动作干净利落，把上半身的衣服脱下。

他不确定地掀眸，观察她的表情。

手放在裤腰，他犹疑了片刻，确定景和春也准备好了。

刚打算继续，突然，柔软的身体钻进怀中。

景和春张开手臂拥抱他。

对，就只是拥抱。

翟以霖上身不着寸缕，于是比从前的每一次，都最大限度地感受到她的气息、呼吸、心跳频率。

她微凉的指尖触摸光裸的背，精准地摸向他受伤的疤痕。

她触摸着那些跟了他十三年的丑陋存在。

然后，翟以霖感受怀中少女轻轻抽泣着，用微微哽咽的声音说，“我喜欢你的身体。”

他的心猛然一震，整个身体僵住了，只有视线在惊讶中一点点下移，落在她的发顶。

她还在小幅度地颤抖，用最真挚的言辞说着。

“因为我喜欢你的一切。”

包括他所有不堪的伤痛吗。

翟以霖在心里问自己。

又自顾自给出肯定答案。

是的。

她是的。

被她抱住的时候，他大脑嗡嗡，如同宕机。

接着才逐渐确认，刚才的她和他不一样。

景和春没有别的意思。

她只是想很纯粹地表达。

爱……

她只是想说。

翟以霖，这世上还是有人爱着你的一切的。

共春霖一场

时间好像被拉长了。

他们一点点加深这个拥抱, 任自己沉溺在当下时刻，最好永远不用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