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春霖(50)
“哇,以霖哥连冷脸都这么帅。”她适时拍马屁,接着指出,“看你穿好衣服了,我还以为洗完澡了呢。”
“因为某人在门外着急,且刚刚防我当得那么紧。”他漫不经心地揶揄,“我还是穿件衣服,免得罪加一等。”
难怪身上还有大块水渍紧贴衣服,原来是匆忙套上的。
景和春讪笑,还想再狡辩几句,奈何目光不受控制。
她也想让自己显得更正人君子一点,但视线黏在翟以霖身上似的,总是能精准定位。
纯白T恤被大片水痕洇湿,透出内里肉色,隐约能看出薄肌线条,沟壑分明。
景和春还没来得及将视线移开,门就“砰”的一声关了。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再次传来,景和春摸摸鼻子,声线不稳地解释,“哥,我不是这种人。”
却是做无用功,得不到任何回应。
景和春心虚,下一秒又得到平衡,她嘟囔,“你平常对我也不怎么样嘛!看一下怎么了!”
怕翟以霖出来同她长篇大论,景和春溜之大吉。
不是很想和两个哥哥待在同一空间内,她打算回家,却听到听到程乾宇在外面吼,“我们家指纹锁怎么没电了,进都进不去t,翟以霖你借我件衣服!”
只好任命留在翟家,乖乖去洗漱。
不得不说,翟以霖有的方面特别好,连给她这个客人准备的牙刷但是电动的,还是她最喜欢的淡绿色。
景和春目光落在镜子中,看到程乾宇的那个就是一次性的。
细节上的区别对待让她窃喜,景和春咬着牙刷咯吱咯吱笑,程乾宇煞风景地挤进,“分我点地儿。”
笑容凝固,景和春没吭声,不情不愿地挪了挪,看程乾宇拿起他的一次性牙刷开始洗漱。
她咕噜咕噜快速漱口,想着马上离开,却慢半拍地感受到刚才的不对劲加剧——
小腹涨涨,又伴随着痉挛,她合理推测自己是来例假了。
景和春发育晚,前两年才来初潮,之后时而稳定时而不稳定。
她本身又比较马虎,从不记经期,因而也很少做预防措施,身上没带卫生巾——
谁会想到仅仅去邻居家做客一晚刚好就来了月经、刚好没带钥匙门锁没电、刚好身边只有同龄异性、而她也很倒霉地没带卫生巾呢?
景和春转身,很别扭地从镜中看到睡裤上染红的痕迹。
她大脑嗡嗡,无数根弦断裂,尴尬与惊慌掺杂着往上涌。
已经不是第一次弄脏裤子了,却是第一次在别人家发生这种事。
家里只剩两个同龄男生,让景和春内心的羞耻心加重。
所有显眼的地方都没有她需要的东西,没有经过主人同意,她不方便翻箱倒柜地去找。
景和春欲哭无泪,还没想到解决办法,倏然又意识到更为严重的问题——
睡衣的材质轻薄柔软,容易渗水,以现在的面积估算,很有可能漏到别的地方。
比如,她刚刚睡的被窝。
她有极大可能将翟以霖的床单被罩弄脏。
景和春心脏高悬,突然想起小时候去林蕊家吃饭打碎碗的感受。
她从小不怕闯祸,却最怕在别人家闯祸。
此刻已经乱作一团,又没有卫生巾,又把别人的床弄脏——一件严重,一件紧急,景和春一时排不出优先级。
穿着已经脏了的裤子,景和春还是脚步飞快地上楼,先检查翟以霖床单被套。
如她所料。
棉质床品沾上了她的经血,面积虽不大,却在浅色布料上非常明显。
完蛋了。
景和春已经无法正常思考,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办法。
很快又遇上同样进房间的程乾宇,景和春在一片混乱中听见他吊儿郎当问,“翟以霖呢,什么时候开始打游戏?”
“洗澡。”她胡乱指了指浴室门。
望向程乾宇的目光纠结,迟迟下不了开口的决心。
粗糙如他,没发现景和春的异样。
“什么表情?”程乾宇摸了摸脸,以为自己胡子没刮干净。
景和春揪着衣角,声音很小,“我、我想上厕所。”
“去啊,他房间就有。”
程乾宇对一切毫无察觉,语气甚至还带着不耐烦。
话落的那一刻,浴室门正好打开,翟以霖携带一身水汽出来,程乾宇屁颠屁颠凑上去,不再分她一个视线。
景和春没心思欣赏美男出浴,只知道自己更不敢开口了。
她把自己关在卫生间,接着拿出手机,打开与翟以霖的聊天框,红着脸打字。
比起当面求助,景和春选择隔着屏幕沟通。
但不知为什么,相较于表哥程乾宇,她更愿意告诉翟以霖。
潜意识的信任指引了她的选择,景和春紧张地抿唇,对着屏幕删删减减。
却突然听到敲门声,她心跳漏一拍,动作顿住。
外面是熟悉却意外的声音。
“景芽芽,你在里面?”只有翟以霖才会用这个称呼。
“……嗯!”因为过度紧张,她的喉咙发干,开口时带着哑。
“开门。”
她在里面震惊地抬头,急得冒汗,“不开!”
“你来月经了,不要卫生巾吗。”
景和春呼吸一滞,眨眼的动作都变慢。
除了惊讶于他怎么知道之外,更是没想到那两个词……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景和春面色酡红,声音闷闷,“要。”
她解了门锁,开一道小缝。
伸进来一截手,小臂肌肉线条流畅,根根指骨瘦削匀称。
因为用力,隐隐若显的青筋伏于其下——偏偏拿的是一包粉嫩的卫生巾,太过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