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春霖(91)
就算他当主力再打赢一局,也或多或少会消耗景和春体力。
不能因为这样一个小人,错失冠军。
翟以霖当然记得这一点。
不仅记得,他还另有打算。
就算谭至齐t腿没伤,站在景和春身边的搭档也应该是他。
他要和景和春,一起打那场决赛。
继续打下去的确会做无谓的消耗。
所以,他打算“迅速”解决何域祥这个孙子。
这句话意思是——
不必要打完全程。
比赛刚开始的第一分钟内,翟以霖打出一个扣球,直直往何域祥脸上砸。
他一向快、准、狠。
并且这个准头不在于让何域祥丢球,目的很明确。
只见那排球正中何域祥的脸,他没来得及抵挡或躲闪。
“——砰啪!”
何域祥听到金属眼睛的鼻梁架脆裂断开的声音,重而硬的排球与骨骼结构碰撞,他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没带停顿,没带思考,就像是将每一个步骤精密计算好,翟以霖同一时间开口,“抱歉。”
说得不太走心。
“——?!”
原本看热闹的轻松气氛倏然凝固,场上一瞬间沉寂下来,很快又听到频频吸冷气的声音。
“什么情况?”
“他碰瓷吧!”
“不是,是翟以霖真打到了!”
“妈呀,怎么见血了!不是娱乐性比赛吗?”
饶是想给他教训,也没打算下这么重的手,景和春面色发白,差点一晕,隐隐约约听到周围人的声音。
怎么办……怎么办?!
她身子开始颤抖,却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脆声高喊,“校医姐姐,校医姐姐快来!这里有人受伤!”
随后,不知道冲着谁,反正语气很刻意,景和春急得跺脚,“谁让他这么讨厌,只能算是自作自受了,反正我哥肯定不是故意的!”
说到最后带上哭腔,她是真的害怕翟以霖背上什么事。
就这时候,还想着给他证明清白。
事实上,那些坚定相信学生会会长的学生,不会产生一分一毫动摇。
因为翟以霖的人设根深蒂固。
只有他身边知根知底的朋友才会认定,以他的作风。
不仅是故意的,下手还算轻了。
…
何域祥的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脸是结结实实被砸了一次狠的,面部充血肿胀,看起来格外吓人。
最重要的是,金属眼镜框的断痕刺进皮肤,划出深深的一道印痕。
好在没伤到要害,诊断后判定没有严重到真皮断裂的地步,不需要缝针。
只是处理起来有些麻烦,必须对伤口进行小心的养护,才有可能完全愈合。
校医的话听得人跌宕起伏。
但起码是不用缝针、能够愈合的,景和春高高悬起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
伤口还在紧急处理,翟以霖询问私人医师后叫了一份医疗药品的外送,挑的都是针对外伤最好的愈合药。
下单之后,他眸光淡漠看着混乱场面的中心,不含过多表情。
作为“罪魁祸首”的他,收起手机的动作不急不缓。
除了多添五百块小费加急之外,浑身上下从容自若,与场上紧张担心的情绪格格不入。
他不急,收了钱的跑腿员可急了。
纵使最近一家药品俱全的药店离这儿十几里,也没花多少时间山水迢迢赶来。
用的都是好药,他又额外加了点止疼的,已经将问题最小化。
可原先还言辞凿凿自称男子汉的何域祥,早将他嘴硬说出的勇敢与坚强抛置一边,叫得鬼哭狼嚎、哭得撕心裂肺。
不至于。
翟以霖敛眉,被吵得脑仁疼。
好在接下来就是沙滩排球的决赛,班上同学商量让他搭着景和春上场,两人才从嘈嘈杂杂的诊疗室中脱身。
景和春还是一副愤愤表情,嘴上嘟嘟囔囔地骂着何域祥。
但没过多久,她又缄默无言地闭上了嘴,才意识到此刻最受影响的是翟以霖。
于是不再散发负面情绪,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打量着少年,观察他的表情。
“哥,你没事吧?”
翟以霖的视线落在她的眼,喉头艰涩,倏然又错开眸。
他的确心情不快,但主要是出于,景和春对他太过信任,将他暴露出的真实误解为一时失态。
他不懂为什么。
她信任的、喜欢的是寄居在他身上的另一个人,还不明显吗?
真正的他远没有那么完美无瑕。
她是真的没发现,还是潜意识帮忙做了决定,排斥这份事实。
翟以霖压下心中郁结,且将此事搁置,弯唇摸摸她脑袋,一如既往。
“没事,我们先比赛。”
经过刚才和何域祥的“练手”,班上同学都已见识过兄妹俩的默契及生猛。
一致同意让他们参加决赛。
比赛的激烈进程冲刷掉刚才不愉快的插曲,何域祥本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很快就被大家抛之脑后。
景和春也全神贯注投入打球之中,战无不胜,顺利地迎来了属于她和翟以霖的冠军。
她沉浸在喜悦之中,欢心地同他击掌,共同庆祝。
很快,景和春又被朋友们包围,瞬间无暇顾及翟以霖。
翟以霖看向被簇拥的她。
阳光明媚,海面波光粼粼,少女的脸上盛开纯真灿烂的笑容。
她生来就是在光中的,受人追捧的。
他配吗。
翟以霖擦去脸上的沙,从欢呼的人群中离开。
久旱盼云霓
后来池天瑜打来电话, 翟以霖心里那点烦闷才稍有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