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月[追妻](74)
入住盈家的翌日,温温便被重新签入了潋星影视。
网上蔷薇花视频的黑料, 也正渐渐消失着。
不过, 白昼的电影到底是重拍了。
那将近上亿的赔款,不可阻挡地倒在温温身上, 压得她连一呼一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温温虽然喜欢盈缺,可她从没有妄想过,要和盈缺在一起。
更遑论,是现在这种不明不白的在一起。
她只想尽快还清欠债,按原计划出国读研。
进剧组第一天。
温温刚下了车,还没来得及和身为女配的怦然说上话,就十分惊恐地发现,盈缺也来了。
正是大中午。
阳光如刚出锅的饴糖,黏得人喉舌生燎泡。
但见远处的男人缓缓走来时,众人只觉耳目一清,什么火气都消干净了。
周围的剧组人员,有的是好奇惊艳地偷偷打量着盈缺,有的则是知晓盈缺的身份,眼睛骨碌碌地想着怎么刷好感度。
温温却头大如斗,小碎步冲到盈缺跟前,“你、你怎么来了?”
其实,温温还想掩耳盗铃地装不认识盈缺,毕竟,“背靠资本才获得的女主之位”,这事不光彩,能藏掖就藏掖一点。
但盈缺的脚步,直接就冲着她来了,教人躲无可躲。
听到温温并不热情的问候,盈缺神情一冷,“你是在过问我的行程吗。”
温温立刻头摇如拨浪鼓,谄笑着找了个借口道:“你这么忙还来探组,我会不好意思的。”
盈缺唇角勾了下,像笑她自作多情。
他说明了来意,“密室的事,她欠你一个道歉。”
温温顺着盈缺目光看去。
是缩在角落里的怦然。
许是同时还有白昼电影那边的重拍戏份,怦然略显憔悴。
见到盈缺时,不仅没像往常那般凑上来,身体还猛一紧绷。
四周的目光,探究地在温温三人身上扫来扫去。
温温本就社恐,这下更是要被盯得冒烟了,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盈缺却根本没理会温温的想法。
他淡淡看着怦然,怦然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硬着头皮挪过来,低眉顺眼地对温温道:“对不起。”
温温直说不要紧。
盈缺没走,还迤迤然地坐在了谢庭兰搬来的自带折迭凳上。
温温的cpu都要烧了。
这人究竟要干嘛?!
可片场机位就绪,她只得赶鸭子上架地开拍。
今天这场戏,和温温被晒蜕皮的那次很像。
不过,不同的是。
那时,温温在太阳里,怦然在屋内;今天,却是怦然被迫站在了阳光下,而她待在阴凉的屋内。
导演每拍完一条,就去看盈缺的神色,然后喊温温二人再演一遍。
将这场戏ng了一整个下午。
晒得怦然红如熟蟹。
气氛极其古怪。
温温尴尬得脚趾抓地,甚至能从周围人的神情中,猜出他们的想法:资本家欺压小明星,在给姘头撑场子呢。
温温都快冤死了,一来,本就是怦然先在上个片场霸凌的她,新剧组的人不见全貌,只窥一斑,对她的印象肯定一落千丈。
二来……盈缺才不在乎她死活呢!
温温直觉,盈缺这行为,不是冲着她来的。
反而……像在给怦然施威一样。
念头一起,温温吓了一跳。
打压怦然?
可为什么呢?
片场收工后,盈缺便独自先走了。
温温惦记着全网黑的事,在怦然房车前,拦下了她。
怦然一见到温温,神情都扭曲了,想跑又不敢跑。
听完温温的问题,怦然眸光颤了下,才斩钉截铁道:“对,是我让人散布的黑料。”
她倔强地昂起下巴,“怎么,你还想要我再道一次歉么?”
温温端详着怦然神情,半信半疑道:“真是你做的么?”
怦然却恼了,“你烦不烦人?!别以为你对沈玉音有点儿救命之恩,他高看你几分,我就会怕你了!”
“你得意得了一时,得意不了一世!”
玉音是盈缺的道家名。
可说来也巧。他被认回盈家前,也叫玉音。沈玉音。随他那个做娼的精神病母亲的姓。
叫盈缺玉音,是亲昵。
沈玉音,连名带姓地,却是映射了他曾是头皮里爬满蜱虫的小乞丐一事。是带有轻蔑的称呼。
温温愈发狐疑,“你不是喜欢盈缺吗?怎么听起来——”好似很恨他。
话未出口,只听空气里脆生生的一声:
“月梢老师——!”
不远处的墙角阴影里。
山樱转出身来,端着两杯奶茶,笑吟吟道:“在和怦然老师聊什么呢?这么热火朝天。来喝冰奶茶呀。”
温温下意识住了嘴。
“砰。”
这么一打岔,怦然的房门,在眼前关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温温再怎么围追堵t截,也没撬开怦然的嘴。
而且,令温温如芒在背的是,她去到哪儿,山樱都要跟到哪儿。事无巨细,照顾到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甚至,还二十四小时用手机拍她,美其名曰,“要做成花絮物料”。
温温怎么想,怎么觉着蹊跷。
愈发地少食失眠,日渐消瘦。
盈缺只在温温进组时,来过那么一次。
有人却是隔三差五地来献殷勤。向怦然献。
一个大风天。
终于逮着了一次山樱上厕所的间隙,温温偷偷摸摸地来到寸头男人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呀妈呀!”
石璞浑身炸毛,抚着胸脯回头,见是鬼鬼祟祟的温温,怒目圆睁道:“你发什么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