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雪之冬[破镜重圆](24)
也不知顾漪有没有听懂他说的,刚迈出步子想去哪儿,就差点被她自己绊倒。
陆渊连忙倾身过去扶住她,结果顾漪直接大半身子歪倒进他怀里,他垂眸看向压在肩膀上的顾漪。
正闭着眼,柔嫩的脸颊还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像只喝了猫薄荷的猫一样。
她呼出的气息灼热而又湿润,羽毛似的落在他耳边,引起一片酥麻。
陆渊的眸色暗了下去,背部肌肉有一瞬的紧绷。
随之,他皱着眉掐住顾漪的腰,刚想把她的头从肩膀上移开。
顾漪蚊哼似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想吐。”
陆渊一张俊脸直接黑成锅底,语气不善地道:“忍着。”
然后他赶紧扫了一圈周围,没有找到垃圾桶,不得不赶紧扶着顾漪去卫生间。
但一个醉了的人可不是这么好扶的。
喝醉了的顾漪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总黏黏糊糊地往他身上靠,又是哼哼又是蹭的,两只脚在地上生了根似的完全不动,他都快怀疑顾漪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
虽然他现在是温香软玉在怀,且对这温香软玉还有点想法。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对一个快醉成烂泥的女人,完全不会有半点兴趣。
陆渊在原地捏了捏眉心,一把揽住顾漪的腰,干脆利落地将她打横抱起,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将她抱到卫生间。
结果到了卫生间,顾漪趴在洗手池干呕半天,愣是没有吐出什么,抱着脑袋嘟囔着不知在说什么。
陆渊的心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恶劣。
自重逢来,他一直在用心扮演一个绅士,可顾漪对他的圆滑和警惕是懒得掩饰,堪称油盐不进。
千载难逢逮到她今晚心防薄弱的一次,结果人却醉成这样。
得,白忙活了。
“洗把脸,就去睡觉吧?”陆渊用指节敲了敲水池,看着双手撑在洗手池旁的顾漪低声问道,但她闭着眼嘟囔,“不睡。”
见状,陆渊忍不住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看了眼一动不动地顾漪,耐心彻底告罄,直接一手揽着顾漪肩膀一手圈住她腰,又将顾漪提溜回客厅的沙发上。
他在一旁看着顾漪恬静的睡颜,浓长的睫毛落了一片浅浅的阴影,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如珠似玉,那叫一个岁月静好。
他不禁暗暗磨了下牙。
这女人真的是......
清醒时对他冷漠又防备,可和他共处一室却又敢喝醉成这样,是对他有多放心,还是对他有什么误解吗?
看了好一会儿,陆渊才开口道:“去房间睡?”
自然是没有人回应。
陆渊这次直接驾轻就熟地打横抱起顾漪,颠了两下,见怀里的人似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然后才迈步走向卧室,到了卧室门口,他抬起一边肩膀托着顾漪脑袋,一边伸手去开门,结果他刚握上门把手,就楞住了。
门竟然被上锁了。
陆渊摩挲了下指尖一层薄薄的灰尘,轻哼了下。
他就知道这个地方是她闲置的房产。
这没有什么意外,刚进房间时他便有猜测,不过现在得到验证罢了,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随后,他垂眼看向靠在他肩膀上的顾漪,扬了扬眉,道:“你说你这算不算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自然是没有人应答他的。
无奈之下,陆渊只好把顾漪又搬回沙发上,左看右看,发现可以盖的只有她那件薄薄得跟纸糊似的大衣,看着沙发里蜷缩着的顾漪,他拿起那件大衣裹在她身上,俯身将边边角角严丝合缝地掖住。
包得顾漪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好像一只被毛巾团成团的猫猫卷。
陆渊被脑海里忽得出现的这个念头逗乐了,弯了弯眼轻笑一声,然后在沙发边半蹲下,目光懒散地落在顾漪的脸上。
从饱满的额头,到高挺的琼鼻,精致的海鸥线,然后到如枫叶糖浆红润的唇,是姣好昳丽的容貌。
也是一张午夜梦回中都能让他感到如剜心痛的脸,他以为再见后哪怕不是怨恨,也至少是会有反感在。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重逢后的他却久违地感受一种难言的悸动。
这种感觉初见时只道是寻常,兜兜转转历经千帆后,才知弥足珍贵。
顾漪睡得很熟,可能是因为有点冷的原因,原本露在外面的脑袋已经大半缩进大衣里,现在只露出鸦羽似的睫毛和秀气的眉毛。
良久,陆渊蹲到腿有些发麻,才伸出手将大衣往下扒拉了点,让她露出鼻子。
然后他起身看着蜷缩在沙发的里的顾漪,想了想,又将自己那件羽绒服脱下,加盖在她身上,手指戳了戳顾漪的额头,没好气道:“早跟我客气,这羽绒服最后不还是落到了你手上?”
回应陆渊的,只有顾漪熟睡后,那悠长又平稳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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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反击【故雪】
顾漪做了了个梦。
是很多年前吧,她大概还在上大学的时候。
国庆假期间,她因和母亲又吵架了,改航班提前回J大。
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她穿过大半个校园,路上碰到的几个同班同学,他们没有回应她的招呼,只是用一种微妙的神情打量着她。
这让顾漪心下浮出一丝怪异。
直到她回到寝室,上床后将手撑在床垫上,手心传来一片凉意。
湿的。
J大在北方,根本不存在空气湿度使床垫变成这样的可能,是谁做的简直一目了然。
是室友。
湿黏的水感顺着指尖在她全身蔓延开来,渗透进她的皮肤、钻入血管,如毒液触手将她紧紧缠绕,顾漪心下感到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