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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梦外都是你(38)

作者: 舒休 阅读记录

我忍不住偏头,不太敢面对他。

许海晏皱眉,侧身伸出食指抵在我的额头上。

“郁禾棾,小鱼。”他喃喃,“看着我。”

我不敢。

感情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

最开始他喜欢我的时候,我不觉得害怕,更不胆小,因为我看不清自己的心,始终有恃无恐。

可是后来当我看透一切,我又不敢面对他,变的胆小,害怕和他说话,因为我不再清楚他的心,清楚的只有自己。

“不要怕。”他还在呢喃,“小鱼,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在等你。”

“我喜欢的,也一直都是你。”

我们在这座城市相识,分别五年,又在这座城市相逢。

关于我们,他说,他还在等。

哥,我想你。

那是二零一八的盛夏。

从北京开车回到方城之后,许海晏那颗心总是扑通扑通的跳,就好像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他没有午休的习惯,却在那天出门吃饭时困的睁不开眼,所以把车停在店门口休息。

他正眯眼睡,后备箱传来声音。

惊醒之后,许海晏顺着后视镜去看,就见郁禾棾骑着车,一脸无措地往这边看。

大概是心虚,她不敢抬头,道歉之后说要修车。

这车还需要修吗?

不需要了。

他要找个地方给它供起来。

就是因为它,她们才重逢的。

不过——

他的车好好停在店门口,不在非机动车道,那个小迷糊鬼是怎么撞上来的?

缘分使然吧。

果然啊,缘分就是这样,到了挡都挡不住。

收好她的作案工具后,许海晏开车带她去医院又是拍片子又是体检,宝贝的不行。

医生看了,说没什么问题,就是膝盖擦破点皮,碘伏擦一擦就好了。

他又带她回去。

“饿吗?困吗?累吗?”

她都摇头。

“既然都没有。”沉吟片刻,许海晏侧身,抬手缩减副驾驶的空间,把她禁锢到自己的怀抱里,说道,“那咱们就回答问题。”

郁禾棾红着脸,茫然的看他:“什么问题?”

“高考之后那天晚上,我问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去,我还在等那个答案。”

车内很快静下去,净到可以清楚听到男人呼吸和吞咽口水时发出的声音。

净到可以听到她不断加速的心跳。

热意源源不断涌出来,看她额上浸出汗液,许海晏侧首,拿右手调低空调,继续等她的答案。

在男人留给她仅有的空间里,郁禾棾低下头,大拇指搅动在一块儿,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害怕。

没给她反应的时间,撤掉抵在后座上的手,许海晏低头,拿宽厚黝黑的大掌裹起她只剩下骨头的手,问道:“你怕我?”

她的手在颤。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许海晏咬牙,深吸一口气退回去,不再逼问。

“算了,不为难你。”

她听到他这样说。

为难吗?

好像是。

她好像确实不太敢面对他,更别说看他的脸。

从什么开始的呢?

大概是她认清自己的心后。

确切的爱是改变她心的开端。

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清他的脸了。

因为不敢。

就算是在梦里也不敢。

她一直不说话,总低着头。

见她这样,觉得烦躁,许海晏问:“去哪儿?”

她咬唇:“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许海晏再也忍不住。

他说:“小鱼,为什么要因为我改变。”

“不要因为喜欢而勉强自己,改变自己,小鱼,我想让你知道,在我这儿,你可以任性一辈子。”

她的头终于抬起。

“哥。”

分开五年里的第一声哥。

“我想你。”

她在抽泣。

许海晏眨着眼,呼吸一滞,本能的抬起手替她擦泪。

他想吻她的,告诉她他在,可他不敢,只能小心翼翼把她圈进怀里。

“哥,我想我是爱你的,这么多年过去,你一直存在于我的记忆里,丢失又被拾起。”

眼泪无声顺着眼角滑落。

耳边只剩下焦躁的蝉鸣。

借着这个不多得的氛围,许海晏轻轻侧头,打算调整姿势加深这个不太正式的拥抱,眸光却恰巧落在她头顶。

在看到什么东西之后,只觉得呼吸阻滞。

松开还在拥着她的手,许海晏低头,深邃的眼落在她脸上细细端详。

她有白发了,整个人苍白的厉害,生命薄的像可以看穿一切的白纸。

除去年少时无法根治的病,他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至少不是因为爱。

但她还在傻傻地说爱。

可是小鱼,爱怎么会让人长出白发满身病痛呢,回忆和思念才会啊。

“哥给你治病,不是约定,是承诺。”

他看着她,无声说出这句话。

那年他在高铁上织的发卡,终于能派上用场。

她们重逢了。

半轮圆月,正好能够遮住那处花白。

记起一切后,趁他没去北京,郁禾棾总带臭蛋和小鱼二找他。

带铃铛的金锁,又被戴进它俩脖子里。

陈航长大了很多,不流口水了,郁禾棾还笑他,说他小时候钻许海晏被窝,口水都粘在许海晏身上。

他拉她手,觉得不好意思,让她不要再说,拿烤肠贿赂她。

许海晏这人炫耀劲儿足,家里多了个弟弟,他总想着带郁禾棾见见。

不是炫耀许安,是炫耀郁禾棾,逮到人就要红包,不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他还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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