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217)
无法,严之瑶抓住他:“已经回来的路上了,你别说风是雨的。”
等回味过来这句话的含金量,裴成远眼睛一亮:“你喊的?”
点头,严之瑶大概说了去南山请旨的事情。
说完,忽觉不对,待回头去看,果然见得身后人已经笑开了花。
她干咳一声:“我只是怕……怕路上耽搁……嗯……”
说不下去了,某人笑得脸都要烂了。
她索性又抢回缰绳:“回去了!”
“哎呀,你慢点啊。”
“驾!”
严琤一路快马加鞭回的京,第一件事自然是入宫请罪。
有太上皇和太皇太后的同意,加上身边只带了一位亲卫,新帝是亲自下阶相扶的。
镇西王为了操办妹妹的婚事特意回京这件事早在严琤踏进京城第一步时便就已经传开,不仅如此,据说陛下允其居京两月,待婚礼之后再回岑州。
也就是说,这县主大婚之日已然定下,就在两月之内!
自打宫变之后,京中已经许久没有喜事了,更遑论是这般身份的两姓之喜。
吉日定在六月廿六。
这些日子,侯府与县主府都忙碌得很。
严琤点完聘礼点嫁妆,脸上也少有地有了笑容,他此番回京就带了严钰一人,后者还记着要回来做护院的事。
所以这些天倒是琴戟几个陪着严琤一起筹备的时候多,至于严钰,岑州的训练叫他已经俨然有了男子汉的模样,不仅壮实了许多,个子也是蹭蹭地冒。
有他守着院子,连裴成远都少有能得逞的时候。
“小姐!婚前半个月,是不能见准姑爷的。”也不知严琤怎么带的人,严钰年纪小小竟是叫他带出了一副老成的古板味道,他守在墙下对院中的人道,“老人说不吉利。”
严之瑶点点头应是,又瞧向那边的墙头。
不多时,外头就有人敲门。
严钰竟先行叹了口气:“小姐!”
严之瑶能有什么办法呢,有些人这不是撵不走么?
爬不进来就干脆走正门,少爷怕过谁。
本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
不过她也知严钰好心,便就交待:“你去开门,便就说是我的意思。”
严钰没动,严之瑶解释:“你同他讲,我要专心绣大婚要赠与他的帕子,不得被打搅的,他不会硬闯。”
如此,严钰才领命出去。
严之瑶重新低头,她已经对着帕子好几日了,也没绣出个像样的模子,可到底是大桓习俗,又是要送裴成远的,她自是要自己努力才是。
露华倒是准备代劳,被她拒绝了。
总归是想着自己来才算真的心意。
“小姐。”严钰的声音重新出现在院门。
严之瑶头也没抬,正俯身凑近这帕子扎针:“走了?”
“小姐,是戚大小姐拜访。”
说话间,一位女子已经从后边走出。
“严姐姐这是在绣什么?”
戚清婷一进门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喜气,到处都坠了红。
她一路瞧着那张扬的红,直到跟着引路的少年进了院子,院中坐着的人正拿着针,专注的模样。
她忽然就想,当初她绣红帕的时候,应是也这般神色吧。
欢喜的,细致的,怕绣不好,又隐隐期待。
想来,上一次眼前人出嫁前,可不似这般。
哪怕是大婚当日,也不见她半分动容。
看来,那裴成远,竟当真是她心爱之人。
“戚妹妹?”严之瑶有些晃神,“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你都要出嫁了,我这做妹妹的,不得来看看?”
严之瑶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到不久之前她还被禁足着,不过又想起皇甫曦提过她那头上的伤如何而来,便就了然。
恐怕是戚家已经不再拘着她了吧。
“你来得正好,我这对女红一窍不通,你可会?”
戚清婷探过头来,她仔仔细细地对照着花样子瞧,半晌才点评:“你这荷杆绣得有些粗了。”
严之瑶笑不出来了,她低头瞅着手里的帕子。
似有所觉,戚清婷问:“所以……严姐姐你绣的不是荷花?”
“是确实是。”
“那?”
“可我这儿绣的,是荷叶。”严之瑶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她抬起眼,“是不是丑得有点过分了?”
“噗——”
没想到戚清婷不答,反是笑出声来。
严之瑶懵住,狐疑看她。
“没,没什么,咳!”只见戚清婷摆摆手,好容易压住笑,这才重新道,“我是觉得,少有见你这般神情,我原本以为,你都是不在意这些随便走个过场的人,没想到姐姐竟这么认真,也罢,我来教你。”
说着,她捻起另外一根针,熟练地穿了线,拿起边上空置的绷子:“这刺绣呢,本就是手艺,没个几年的功夫怕是不成,你没有基础,上来就绣这高难度的针法自然太为难了。这样,我先教你最简单实用的针法,姐姐再重新挑个简单的花样子,定能拿得出手。”
严之瑶大喜,其实露华与春容已经教过她一些,可实在是眼睛会了手不会。
戚清婷愿意教她,再好不过。
戚清婷也确实没有说大话,她教的针法果然简单了许多。
严之瑶费了点功夫,但用了小半日,却也能绣出一点该有的模样来。
只是若想绣出花,还是有些做梦。
天色渐晚,她想留人用饭,戚清婷却道是要回家陪父母。
不过她答应后边每日都过来教她。
严之瑶以为她是客套,没想到戚清婷说到做到,当真一连几日都来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