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又缺德了(181)
然后,他僵在窗前。
屋里没有点灯,少女坐在桌前,如葱段般的玉指撑着脸颊,淡淡朝他看来。
“小石头,你去哪了?”
同喜
时琅川本能感觉危险。
“主人, 女主人生气了,你自求多福吧!”盘旋在他手腕上的添财幸灾乐祸地嘶嘶了一声,飞快蹿进灵兽袋, 尾巴尖尖勾着系绳抽紧袋口, 将自己装了起来。
时琅川:“……”
奚玉黎曲起食指,翘了翘桌面:“怎么?不肯说?”
时琅川条件反射般站直身体:“怎么会!”
他犹豫了下, 走到奚玉黎身前半蹲着看她, 手掌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敛去登神殿殿主让他给越拂晓下药之事,将其他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奚玉黎,也包括这人对元庆帝君的污蔑。
时琅川瞒着药粉之事, 理由其实很简单,他自己并不打算被人利用去伤害越拂晓,但因着心中根深蒂固的厌恶, 有其他人想要对付越拂晓时,他巴不得那人能成功,不推波助澜就算好的, 怎么肯帮她?
奚玉黎闭了闭眼, 掩去眸底的失望,她轻轻地、不容抗拒地把手从时琅川手掌中抽出来。
时琅川声音微颤:“……黎黎?”
“时琅川。”奚玉黎凝视着他,月光映进屋里,照得她半蒙在黑暗中那双桃花眼泛着冷意,她将一把蓝色晶锁放在桌上, 抿了抿唇:“你今日挂在腰间的那个蓝色珠子跟晶锁是一对。”
时琅川心一紧, 倏地抬头, 便见少女面无表情地开口:“只要你碰到毒物,晶锁就会震动。”
离间计!
时琅川瞳孔一缩, 连忙将今晚跟登神殿殿主的对话和盘托出,他急急解释道:“黎黎,我并没有打算对越拂晓下毒——”
“我知道。”奚玉黎冷静道:“但你巴不得看拂晓去死,哪怕你知道我在意她,也不肯将可能对她有害的消息告诉我。”
时琅川薄唇瞬间抿成一条线。
两人沉默地对视,似乎有仿佛溺死人的暗流慢慢抽干了屋内的空气,让人感觉窒息。
巧巧跟系统默默装死,不敢出声打断。
半晌,时琅川面色苍白,哑着嗓子开口:“黎黎,这对我不公平。”
难道越拂晓不知情,就不是帮凶了吗?
前八世的痛苦,他至今想起还觉得恨意翻涌,不对越拂晓出手已是极限!
奚玉黎心一抽,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割开了,呼呼往里边灌风,她手指轻抬,想去摸摸他的脸,但抬到一半,又攥紧放回膝上。
她垂眸,提醒道:“小石头,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以后少不了受这种委屈。”
与其说是她在时琅川跟越拂晓之间选择越拂晓,不如说是她选择飞升的机会,选择父母,选择护持风离界的生灵——天道摆明死护越拂晓,她若出事t,以风离界的脆弱也禁不住再一次的打击了……
奚玉黎紧紧咬着唇不敢看时琅川,她本来就是喜欢他的,这半年他又处处体贴,急他所需、想她所想,几乎将自己化作了她的习惯,奚玉黎哪怕嘴上还拗着不肯承认,实际上早把他放在心里了。
他在她心中的位置很重,至少比当初在一起的时候重很多很多,如果说当初奚玉黎能轻而易举割舍掉这段关系,但现在她却开不了口跟他彻底断开关系,甚至隐隐想让他再度妥协。
奚玉黎知道自己很卑劣,也知道这对时琅川并不公平,可亲情、友情、责任……这些东西累积在她心上,一点一点将时琅川的重量压了下去。
她心中自嘲:先前还矫情父母谁都没把她放在更重要的位置,现在看来自己果真是他们亲生的,哪怕晓得在小石头眼中谁也没有她重要,却还是仗着他的偏爱肆意伤害他。
时琅川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奚玉黎,视线触到少女低垂桃花眼中的脆弱跟紧张时,心中的疼痛跟难堪瞬间被抚平,他颤抖着抬起手,握住她的肩膀:“黎黎,你舍不舍得我真离开你?”哪怕只有一丝。
奚玉黎睫羽轻颤,对上他压抑着渴望跟祈求的视线。
她向来不肯示弱,但这会儿涌到嘴边的硬气话却被他的眼神击碎,她微不可查地深吸了口气,喃喃道:“我确实很不舍得,但……”
奚玉黎想要找补两句,但话到嘴边,又卡住了——
少年一把拉过她,紧紧抱在怀里,他嘴唇贴着她的耳畔,湿凉的泪珠顺着她发际滑入脖颈,他呢喃着:“这就够了、足够了……”
奚玉黎鼻子一酸,双手顺着他腋下滑到他身后,反握住他的肩膀,紧紧抱着他:“小石头,抱歉……”
甜意驱散了心中的苦闷,时琅川侧过脸,嘴唇轻轻触碰着她的耳垂:“我甘之如饴。”
奚玉黎如白玉雕琢的耳垂倏地染上薄红,连带着挂在上边的耳坠都颤抖着往旁边缩,她松开手臂,半是羞恼半是撒娇地推了推他:“就怕你现在说得好听,以后便不这么想了!”
“我知晓你有苦衷。”时琅川顺势松开她,然后捧起她的脸,从额头亲到眉心、眼睛、脸颊、鼻尖,最后是嘴唇。
有些痒。
双唇相接的瞬间,奚玉黎颤了颤,然后仰着脸迎了上去,时琅川呼吸一滞,欣喜若狂地把她抱到软榻上,放在腿上,像是只大狗圈地般揽着她的肩膀跟腰肢,陶醉地亲了起来。
也不知道亲了多久,奚玉黎回过神,只觉得浑身软绵绵,提不起力气,嘴唇几乎麻地没有感觉,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她压在软榻上的少年正逗弄着她的耳坠,他沿着耳坠亲吻,一会儿将百合花的耳坠用嘴唇推到颈后,一会儿又用舌尖勾到下颌,似不经意地绕着她颈后的绳结打转,泛着凉意的百合花跟少年灼热的呼吸激得奚玉黎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