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她来自不归山(120)

果然跟着恶荒干没出路！

第73章 旧时情事

白雀腹诽道, 他明明是壮烈牺牲！怎么传到最后连个名字都不配有？！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当初留下名字，现在岂不是没这个脸面在平云宗里混了？

像岁喜他们, 那天出山闹得轰轰烈烈，外界如今都把妖魔肆虐的原因归咎到他们头上，论什么人来解释也不听, 这么大的罪他可不想背！

当年的事旁人不知道, 现在还把他当做神兽供着，好吃好喝都送到眼前来。

若是被别人知道真相，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一夜之间从神兽变成凶兽，那一切可就完了！

白雀清清嗓子, 对得得说：“你搞错了，我是那种普通的鸟吗？我是神兽！你记住, 神兽是不会死的, 凤凰会涅槃而生懂不懂？就算没有契约, 我也会重生的, 因为我是凤！凰！”

得得嘟哝道：“哦，知道了。”

明明是你先提之前的事的, 现在说实话你又不爱听。

果然，他们这些神兽就是事多！

璧音望着白雀带着得得离开，远远听见白雀急着跟得得解释, 吵吵闹闹，和沈遇星在的时候一样。

似乎没了他, 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真怪。

璧音低下脑袋, 看着鞋尖上的花纹，心想, 她也没什么变化，今天，明天，以后，都不该有什么变化。

日子就应该像这样。

从前阳光明媚，抬头看见宽阔大道，路边芳草连绵，花香阵阵，身边恰好有人，那就这样坦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牵着身边之人的手，然后专心走下去。

走着走着，风雨忽起，花草皆折，泥粘鞋袜，身边的人也没了，但还是要走下去，于是低着头，一个人，看着面前泥泞的路，继续走。

日子就应该这样，不管一切，一直一直过下去。

她吸了吸鼻子，没进院子——这里的居所与她在不归山的家很像，一处院子，一棵树，一座与其他山峰的殿宇不同，却比不归山的房子要稍微气派一点的屋子。

要不要进去呢？

娘让她进去——

娘真的让她进去吗？

璧音走进院门，手指搭在门上，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决心进去。

第一天见到许灵君的时候，她便猜到楚相仪与她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她那时还变成楚司殿的样子骗过她，如今想起这事，真是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躲。

也幸亏阿娘一点不在意，三言两语当作玩笑就这样说过去了。

这些天常常提起之前的事，但都是阿娘听她说，她自己却是什么都不提，偶尔问起平云宗里面的事，问她从前在这里是如何生活的，她也只是淡淡地笑着，从来都不多说。

到底是为什么——

里面突然传出东西摔落的声音，璧音猛地回神，不容多说，一个箭步冲进去。

走到屋门口，余光从窗户里瞄见许灵君平静地弯腰将东西捡起，之后一副恬然微笑的模样，她又不得不停下脚步，静静注视着里面。

这一瞬恰好与许灵君对视上。

看见她，许灵君嘴角的笑容愈甚，但很快就将视线收回，转而看向眼前的人，道：“师弟。”

璧音收回半只脚，箭已经到弦上了，她又打起了退堂鼓。

这个时候进去不合适吧？等他们话说完再进去？

娘都见到她了，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也没有让她走的意思，是不是让她自便？

行，自便就自便。

这儿是她自己家，她要做什么都行。

璧音举目四望，门口唯一一个凳子不知何时被人端走了。

眼下没地方坐，只好就近挑了眼前的门槛当作凳子坐下。

仔细听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要不要偷听？

她心里没做出决断，里面此刻传来楚相仪的声音，比起许灵君的淡然，他显然有些急促。

“师姐！”

璧音竖起耳朵，心道，多听两句应该没事吧，他们要是说着说着有什么矛盾，突然打起来了，她还能及时冲进去帮忙。

对对，就这样，多听两句而已，没什么事。

于是耳朵贴在门缝上，听见许灵君道：“当初离山，说要给你备一份礼物，没想到如今你已经贵为天修殿司殿，这礼物却还没送出手。”

什么？！

璧音大惊，怪不得她觉得那陶人有些眼熟！原来是楚司殿！

想来也是，她认识的只有那么几个人，排除了与她年龄相仿的，再排除掉一些年纪大的，这宗里只有楚司殿和司堂主年纪最合适，又与阿娘认得。

她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里面的声音顿住，璧音透过门缝，看见许灵君将手里的陶人递给楚相仪，接着道：“原先是找别的师傅做的，我拿着你的画像找了手艺最好的师傅，他做得确实好，可惜我还没送出去，就被明煦打碎了。我本想再找那个师傅重新做一个，可明煦说贵重在其次，心意才是第一，他想亲手做一个赔给你，我说不用，这是我送给你的东西，怎么能让他做呢？”

“于是我就想自己做一个，可我手笨，一直做不好。后面又发生了那些事，耽误下来，这陶人便没机会送出手。”她解释，“那么重要的事，我并不是忘记了，许多次我想找你，可那时你躲着我，怪我那时也跟你赌气，你躲着我，我便也故意不提此事，想着等做好了再说，谁料这一拖就是十几年。”

楚相仪怔住，盯着那未完成的陶人，许久才哑着声音道：“不、这不是我。”

“不是你？”许灵君举起陶人，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中，而是道，“还没做完，确实看起来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