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禁欲又高冷(113)
“沈夫人温然柔静,又是朝廷诰命,她或许做了不该做的事,可她定然有她的分寸,不会做——”不会做通敌卖国的事。
云承没有说出口,慕知意明白他的未尽之言。
关于柳舒是否做了通敌卖国之事,今日一早崔慕青来找过慕知意后,慕知意也不敢再如之前一般确定,此刻听到云承这么说,她心里忽然踏实了些。
她抬眸看向云承,许久才道:“你说的对,她不会做那种事的,至少在没有任何证据时,我不该为没有发生的事忧心,”说到这里,慕知意脚下的步子忽然停住。
可贩卖私盐和草菅人命一样是重罪,她该如何把丹书铁券给她用。
云承一直在看着她,自然将她的心思都看在眼中:“意意,我可以陪你一起想办法,再难的事,也总会有法子。”云承继续道:“你的丹书铁券虽然不能给沈夫人用,可我们云氏也有丹书铁券。”
“丹书铁券上券文有言:可免云氏族中人一死。”
说到这里,云承对慕知意郎朗轻笑:“意意,既然与陛下求不得,不如换个法子,若你能让沈夫人愿意成为云氏中人,这丹书铁券就对她有用。”
云承说的虽然复杂,慕知意也听懂了,只是,如何让柳舒成为云氏中人?
慕知意想了想,云氏一族中倒是有一位三爷正妻亡故多年,一直未娶,可沈将军待柳舒情深义重,两人的感情也很好,柳舒又如何肯与沈将军和离改嫁云三爷?
慕知意觉得离谱,可若真的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好似一切也都说的过去,能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这样想着,云承也和她想到了一处。
不过,云承给了慕知意另一个法子:“我祖母只有我四姑姑一个女儿,而我四姑姑而立之年染上重疾离世,至今都是我祖母心头大痛,每年到了姑母生辰,祖母都要掉泪。”
“不如,让祖母认沈夫人为女儿,只是,不能为义女,沈夫人须将姓氏该为云氏。”
这无疑不是一个最好的法子,既不须柳舒与沈倾和离,又可以丹书铁券护下柳舒,慕知意听到云承这么说当然欣喜,只是,云老夫人会愿意吗?
云承看出她的顾虑,抬手在她额前轻轻敲了下:“意意,你放心,这件事我来办。”
两个人自东宫走出,已有近一刻钟,裴清允自谢宇珩殿中走出后,小太监跪在地上连连道:“裴枢相恕罪,郡主,郡主她走了——”裴清允闻言只是抬眸朝着东宫外望了眼。
心间虽生不满,却也可以理解她。
适才他在殿内看到她时,她的眼睛里有愤怒,有失落,亦有委屈。
她不等他,他去找她便是了。
可此刻,他站在不远处看着云承和慕知意,两个人不知说到了什么事,脚下步子停住,很是认真的在商议,隔着一棵棵石榴树,硕大雨幕从天而降。
他走上前,隐约听到了他们的言语。
也看到了云承落在她额间的指节。
用云氏的丹书铁券,她是想——嫁给云承?
自普山寺回到上京城后,裴清允很少与人亲近,是以,他也很少能有情绪,而此刻,他心间生了燥意,冷白指节将手中伞柄握紧,手背青筋凸显,一向温润平和的神色变得冷沉,直直的盯着慕知意。
在慕知意对云承点头应下前,一道声线清润却显出几分冷沉的嗓音自身后传来:“长乐郡主——”裴清允的嗓音穿过雨幕落在慕知意耳中。
慕知意闻言回身去看时,裴清允正手撑绘竹油纸伞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天幕昏暗,道路两侧的灯罩里烛火昏黄,将他整个人染上了一层暖光。
可随着他越走越近,慕知意还是在他向来温润平和的神色中看到了与往日不同的冷沉,还有不悦。
慕知意下意识咬了咬唇,问他:“何事?”裴清允根本就不看她,凤眸深邃。
落在云承身上。
他嗓音沉沉开口:“云公子可否先行离去,我与她——”他的眸光在慕知意身上扫过:“有话要说。”早在那次酒楼遇见,云承就知他们二人之间或有什么渊源。
他未直接回裴清允的话,而是看向慕知意,征求她的意见,慕知意或许能猜到,裴清允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她自己出了东宫而未等他,而且,他听到了适才云承的话。
慕知意迟疑片刻,对云承颔首,示意他先离开。
待云承走远,裴清允看了慕知意一眼,对她淡淡道:“随我来。”他撑伞走在前,径直往石榴林里的一座凉亭里走去。
他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太好。
慕知意第一时间对此下了定义。
裴清允是在命令她!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裴清允站在凉亭下将手中的油纸伞收起朝她这边看过来,慕知意才抬步朝他走过去,她并不看他,只默默收着手中的油纸伞。
而裴清允高大的身影伫立,并未在石桌前落座。
只垂眸看着慕知意,似是在等着她先开口。
慕知意微微凝眉,被他看的很不自在,默上片刻后问他:“听闻谭氏交了证据去大理寺,是真的吗?”慕知意抬眸看着他,凉亭外雨声叮咚,声声入耳,随之入她耳中的还有裴清允的一声冷笑。
他嗓音意味不明:“慕知意,你怎么可以这么蠢。”
慕知意闻言瞪他一眼:“说话就说话,你骂什么人!”
下一刻,一阵檀香气息朝着慕知意涌来,裴清允朝她走近,宽大手掌抬起落在她后脑,迫使她扬起下颌与他相视,八角凉亭里的昏黄烛火下,裴清允身量生的高大,凤眸微敛凝着慕知意,极具压迫:“既然知道此事是谢宇珩从中作梗,为何还要来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