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卷皇帝被迫成为咸鱼(274)
明慕盘算了年后要做的几件事,随后又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里不是有很多地吗?
他的目光逐渐汇聚到地图上的绿色中。
如果只依靠边防,并不靠谱。如今通讯落后,若是管理不当,很有可能逐渐失联……最好的方法就是从内陆迁居。
而且内蒙……因为地大物博,不仅有矿脉、有石油、有草原,更是有许多许多耕地!
明慕将自己的想法写下来,简单几个字词,构成了一个极为大胆的设想。
现在想开荒很容易,完全可以一比十的比例,置换地主手中的田亩,叫他们滚去内蒙开荒,等开完之后再回收……啊,是不是太过分了?
转念一想,这群人在吞并别人土地的时候,似乎也没想过心慈手软啊……
想法归想法,具体如何实施还得后续再看,这个设想还不算成熟。
有了解决的思路,明慕总算缓下了心中的焦躁,笔下的字又稳又清楚。
金笺写完之后,会在之后连同奏疏发往金陵,再根据金笺上的内容行事。
而奏疏上的数据,暂时由人誊抄在专门的文书中。
当金笺送回之后,几人看着上面的命令,却没有接到其他邸报,一时之间,不由得困惑。
“陛下难道不管别的了吗?”
“先前的数据应当很详细啊。”
左侍郎听了,简直要被同僚们气晕,忍不住开口道:“如今正是元月假日,若非这件事,咱们也不可能出现在官僚,更何况燕都的官员们?”
“陛下就是想有大动作,也不会在此时节贸然提出!”
“咱们先将那女孩的田地归还,再说其他。”
大部分官员都回家过节了,只有少部分留守在岗位上,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还能立刻通知上官——这是盛朝年节的传统。
总不能全走了,留下个空壳子在。
不过这等事,就轮不到他们出面,直接下放到当地的县衙即可。
当县丞带着县衙中的官差去敲门的时候,那老爷还在优哉游哉地听戏曲。
这次的本子是陛下着人写的那个。
戏本子来到南方的第一时间,他就去听了,听完倒是摇了摇头,其中有些桥段叫他很不喜欢。
里面的地主分明是好人,怎么会写成这样?一定是底下的那帮人糊弄!随便写了些东西交上去!
分明是做了好事,那喜儿成为妾室也是皆大欢喜,双方都是一家人了,那土地归谁不都是一样吗,怎么闹成这样的结局?
为了叫自己听得舒心,他让家里养的账房先生们重新编写桥段,换了唱词。
只是普通账房先生写得唱词,是不如戏本子中原先的唱词的——他清楚,这戏本子是翰林们写的,堪称字字珠玑,改了其中的内容,就像是在精致的丝绸上打了破布补丁,一下子就不对味了。
“停下停下!怎么唱成这个样子?”
这老爷读过书,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越听越难以忍受,只觉得好好的戏本子被唱得不伦不类。
再看戏台子上的小戏子,都是本地的戏班子,怎么会如陛下那样,找了燕都最有名的戏班子?
几番对比下来,他都要被自己气心梗了。
“老爷,老爷,您可别急!”
身旁的妾室见了,急急忙忙顺着老爷的前胸,拿出药丸给对方吃了,缓解了一时上头的怒火,才问道:“什么事叫老爷生这么大的气?”
她声音婉转,几乎能滴出蜜来,也是老爷近些日子最喜欢的妾室。
“……没什么,就是气那些人,拿着钱,连个戏本子都写不好。”
他总不能说是和陛下一对比,发现自己处处比不过,甚至远远差了许多,心中不忿,才气到吃药吧?
正厅内的牌匾上,写得可是《忠孝之家》啊。
老爷自己顺了顺气,没好气地摆手:“先这样,别唱了,换个戏段,白瞎了戏本子。”
台上的小戏子下去换妆容换衣服去了。
妾室还想再说几句宽慰之语,缓解老爷心中的慌乱,却忽然见到下人连滚带爬地赶来,站都站不稳:“老爷,县丞来了!”
“来就来,有什么可慌的,没见过世面。”老爷和本地官员的交情好,此时不以为意,道,“去厨房,让他们整一顿席面出来,中午请县丞吃饭。”
“不、不是啊老爷,他们、他们还带了官差!”下人结结巴巴地说。
上门做客,哪有直接到别人门前的道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听闻此话,老爷的面色倒是稍稍严肃了一些,有些不耐烦地起身,去了前面迎客。
等见了人,原先不耐烦的神色飞速收敛,反而露出和气的笑意:“原是县丞,在下许久不见了,如今……”
“等会叙旧。本官如今接到一桩案子,说你私下中放利子钱,还以此收拢了普通百姓手中的田地。”县丞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寻访了不少人家,确认人证物证均在,才过来敲门。
“大人,我只是一小民,如何敢放利子钱呢?一定是有人诬陷!”
老爷横眉竖眼。恨不得直接找到那个诬告的人,把他揪出来狠狠痛打一顿。
说完,忍不住去瞥县丞的脸色,对方没有任何波动,仿佛没有被他这份说辞打动,依旧铁面无私。
他又哭嚎起来:“大人既然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的那块牌匾的面子上!难道我会是那种人吗?”
听到这话,县丞心中微微一动。
放在正厅的牌匾是金陵六部曾经的嘉奖,这位老爷的先祖曾经在天灾中慷慨解囊,付出了不少,实打实帮本地的百姓度过了难关。金陵六部感念,赐下了忠孝之家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