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丞相绝非绿茶(269)
顾子言手心的信已经泛黄,他看了谢异书一眼,复又垂眸,拆开信笺,如同揭开一张面纱。
恢复正常的第三天
完结章, 搭配bgm食用更香:知我(国风堂)
不过是两行字,顾子言却看了很久。
久到他眼珠滑动的痕迹谢异书都能描摹出来。
谢异书有些局促地道:“还没看完?我难道写了很多?不会吧,我那天扫了一眼, 就两行字啊。”
他伸手想去拿来看, 信纸被顾子言飞快迭好塞进了衣袖:“看完了,殿下, 写的很好, 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对吗。”
谢异书一愣。
“什么玩意儿就写得很好了?”
顾子言睁着眼睛说瞎话:“以前的字写得很好。……当然,现在写得也不赖。”
谢异书瞧他古古怪怪, 但也没说什么, 由他把那封信拿去了。
言归正传。
“皇兄那边我会想办法。”谢异书摸了摸下巴:“不过,似乎有点棘手。”
“什么事情让你也觉得棘手?”
说曹操曹操到, 谢异书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推开, 谢之重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来,嗓门中气十足。
谢异书下意识以为他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吓得一个趔趄,谢之重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微一抬手,身后的一群人鱼贯而入,在两人面前跪了几排。
谢异书定睛一看, 每个锦衣卫手里都捧着一套衣裳,花红柳绿珠光宝气的,还都是小孩子穿的。
“朕让尚衣局的人做了几套衣裳,今日休沐, 正好拿来让你们看看,要是满意的话, 趁着孩子还没出生,先做几套衣服放着,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谢异书盯着一板一眼的谢之重,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什么蹩脚理由,做衣服这种小事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但谢之重面色庄严地盯着他,他自然不敢说什么,只能笑笑:“听皇兄的。”
“那就听朕的。”
见谢异书和顾子言都没有意见,立马有人搬进来一个等人高的六开门衣柜,雕龙刻凤,镶金嵌玉,轻手轻脚地放在了屋内。
谢异书目瞪口呆,屋外又一股脑塞进来几样家具,直到把屋子塞得满满当当,谢之重蹙起的眉头才微微松开:“可以,这样才像话。孩子都四个月大了,也不知道添置用具。”
谢异书和顾子言大眼瞪小眼,都在心里抹了把汗。
两人正心虚,小祥子突然把一群亲卫遣散,朝门外道:“邹太医,进来吧。”
谢之重一来,免不了要让人给顾子言把脉。
谢异书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出,方才还在担心露馅,但邹廊知道真相,倒是能替他们瞒着点,幸亏不是其他太医,幸亏幸亏。
邹扶晚的声音轻轻传来:“参见逸王殿下,参见丞相大人。”
谢异书原地石化,顾子言戳了他一下,石头渣子掉一地。
邹扶晚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子言怀孕的消息只有极少的人知道,除了当时给顾子言把脉的太医,邹廊,谢之重,小祥子,谢之重的亲卫,还有谢异书和顾子言本人,再没人知道,就连阿竹和阿笋都不知道。
邹扶晚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情,但消化到现在,脑子都还是晕晕乎乎的。
谢之重的声音如同一记醒神的钟,把他的三魂七魄敲了回来:“顾相体弱,这都四月了既不显怀也不长胖,莫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
邹扶晚的手已经搭上了顾子言的脉,神游了一会儿,蓦地一愣。
他惊奇地抬眼,撞进了顾子言深不见底的眸子。
顾相和殿下……是在骗皇上?
可是为什么要骗?
他现在,难道要配合他们欺君?
邹扶晚的手开始发抖,他不能欺君啊,即便顾相对他恩重如山,他也不能做这种事。
似乎看出了他的踌躇,顾子言轻咳一声,替他解了围:“邹太医可是身体不适?”
屋内人的视线刷地集中到邹扶晚身上,邹扶晚立马朝顾子言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捂嘴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歪头便晕了过去。
谢异书一愣:还能这样?
邹扶晚一晕,屋内便乱了套,谢异书趁机道:“来人!去药房把邹太医叫来!”
小邹晕了,自然得让老邹上场。
邹扶晚躺在床上,为自己爹爹捏了一把汗。
却不料,他爹一进门,配合着顾相,把陛下忽悠得团团转。
“顾相身子弱,孩子发育得可能不是很好,但是很健康,陛下不用过于忧心。”
“孩子在肚子里瘦小点也没关系的,哥儿生子本就不易,如此这般,顾相在生产时倒是可以少遭些罪。”
谢之重的例行关心结束,心旷神怡地回了宫,徒留屋内四人,八只眼睛看来看去。
邹扶晚从床上翻身而起,还没开口质问他爹的不忠行径,就被邹廊推着往屋外走:“你先把嘴闭上,我回去再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邹扶晚被赶了出去,邹廊转身道:“纸总归是包不住火,殿下,大人,你们可想好下一步怎么办了?”
谢异书扫了一眼满屋的珠光宝气,有些头疼。
皇兄这是来真的,要是知道被糊弄了,他可能没什么大事,但顾子言……
他正愁容满面,袖口突然被人拽了一下,顾子言安抚似的扣住了他的手:“先瞒着,等殿试结束。”
谢异书一听便明白了顾子言的意思,他点点头:“好,那就再等等。”
——
今年的会试和殿试都往后推迟了两月,因此六月廿五被定为大传胪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