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古后我成了一只背后灵(17)
伤?笑话。就那一点小伤能影响什么?
许拟看着这人四处打量,紧张戒备的样子,总觉得这时候要是旁边突然有个人家看喜剧笑出声,这人都能被吓得蹿起来。思及此,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果然,抓着他袖子的人浑身一僵,猛地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些明显的慌乱。在看到他嘴角没来得及藏起的笑意时,慌张又变成了疑问,表情十分不解,“你笑什么?”。许拟转开视线,轻咳一声,生硬道,“没笑。”
说完,也不去看陈平生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与他手臂紧贴着的紧绷的身躯慢慢放松了下来。
收敛了笑意,许拟侧头看向楼道中紧闭的铁门,面上难得严肃,心中的不安沉重地几乎要化成实质。
能让陈平生因为带个同学回家就怕成这样,再加上刚刚路上陈平生说的内容,他更加笃定了之前的一些猜测。
陈平生因为刚刚被许拟的笑声吓到而羞愤。他磨了磨牙,尴尬地想打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他也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紧张了,没能藏住情绪,许拟肯定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但是他实在控制不住心里的担忧。抿了抿唇,悄悄把聚起的力稍微松了松,这才意识到他刚刚绷得有多紧。
“到了。”陈平生暗自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停在门前,他弓身,动作娴熟地从地垫下摸出了钥匙。
许拟看着他毫不设防的样子,无奈地抬手捂住了眼睛。
陈平生将钥匙插入锁孔,扭动一圈后拉开了那扇颇有些年代感的门,铁门发出有些刺耳的声响。陈平生飞快向屋里扫了一眼,又转头,看向许拟,有些纠结。
虽然陈彻不在家,但是家里现在乱得跟刚遭了贼一样。昨晚他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细致地打扫,陈彻更是不会去整理什么,虽然昨晚稍微打理了一下,但……
他张了张口:“你要不要……”
许拟看着他拧成一团的眉毛,笑着打断他犹犹豫豫的话,“既然人送到了,那赵婶给我布置的任务就圆满完成啦。”抬起手腕借着所剩无几的亮光随意看了一眼表,“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也先回去了。”
陈平生扯起嘴角,点了点头。
许拟转身向楼梯走去,跨下台阶的时候,他又突然顿住,回过身来,“差点忘了,你一会儿睡觉之前要记得擦药啊。”指了指他的脚踝。得到陈平生的回应,他挥了挥手,“走了。”
目送人离开,陈平生又站了一会儿,把钥匙从锁孔中取下,重新放回原位,进屋,关上了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平生每天早上出门时都会在楼下碰到“恰巧”要出门的张姨,被拉着搭顺风车。每天在学校除了吃饭上厕所外几乎没有了其他任何活动,全程钉在椅子上。期间许拟还试图把中饭打包给他,连他去食堂的资格都要剥夺。陈平生深觉自己再这样下去简直要变成没有自理能力的废人,而且,每天都坐着,他真的觉得自己的屁股要死了。于是据理力争之下,艰难保住了放风的权利。许拟过分贴心的照顾,陈彻这些天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总之没往家跑,再加上坚持内服外敷,陈平生觉得自己脚上的伤好得飞快,走跑蹦跳都绝不再话下。
所以,下午,他坐在许拟床边,跟汤校医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班上有一位同学生日,带了小点心分给同学,许拟和陈平生也都有份。
大家高高兴兴吃完,给这位同学唱了首生日歌,也就各回各位了。回到座位上,教室里还闹哄哄的,陈平生刚想和许拟说话,突然发现身边的人不太对劲,低着头,呼吸有些急促。他连忙凑过去要询问,手指搭上许拟裸露在外的手臂,刚接触,便感到手下的温度热得有点不对劲,低头,发现白皙的皮肤上冒出了零星的红色,看着有些扎眼。
意识到什么,他皱着眉,语气急促地问,“许拟,你是不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
许拟闻言转头看向他,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哑,“不知道,感觉,有点晕。”说完,咳嗽两声,用力闭了闭眼睛。
陈平生不再等,快速起身,弯腰半蹲在许拟身前,“上来!先去医务室。”
林昕妍和姚乐蓉本在闲聊,也注意到了前面的动静。
姚乐蓉眼尖地看出许拟的不对劲,迅速起身帮陈平生。林昕妍看到好姐妹的动作,懵逼地连声问着怎么了,但也帮着把许拟往陈平生背上放。
陈平生语速飞快:“他应该是过敏了,感觉有点严重,我先带他去医务室看看。一会儿老徐来了要是问麻烦帮我说一声。”
姚乐蓉冷静地扶了把许拟的手臂,“知道了,你快去吧。”
陈平生勾稳许拟的腿,迅速起身往教室外冲。
林昕妍再次张大了嘴,“我嘞个豆,陈平生力气这么大?他那脚不是还没好全吗?跑那么快不会有问题?我们要不要去搭把手啊?”
姚乐蓉扶了扶眼镜,被林昕妍这么一提醒也想了起来,语气一时也有些不确定起来:“应该…没问题…吧……”
两人对视一眼,追了出去,探头一看,哪里还有陈平生的影子。
陈平生背着许拟,三步并两步地直奔医务室,心里急的要冒火,恨不能直接飞过去。
他自己没有过敏的经历,只是在小时候听母亲说过,亲戚家一个老人过敏,家里人没及时发现,送医院不及时,人差点没了的事。
小孩子对“死亡”还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母亲告诉他,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