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惊悚游戏里封神]神子(19)
“你不会真想当我爹吧白六?”
“你不痛吗?”
痛?
这个字吴语笙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她低头看了看完好如初的手臂,除了上面残留的血迹外并无其它可以证明这曾经有道可见白骨的伤疤。
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死后疼痛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毕竟还没来的及反应,伤口就自愈了。
痛吗?
麻木吧,痛多了,脑袋也因为睡太久坏掉了。
“不痛的话请把地拖干净。”
吴语笙:……
妈的老子都心疼自己了结果你就给我说个这?!海神炸毛,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那块血污清理干净,随后毫不客气的坐在桌边开始谈正事:
“他们要来了。”
“我知道。”白六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他抬手,石桌上的布局改变,筹码,美酒,还有那一堆堆看不到尽头的卡牌。
“作为即将再次目睹历史发生的合作者,你是否可以发表一些感言?”
“例如你真恶心真无聊这一类的吗?”她脚尖点地,白色的纱下,湛蓝的纹路若隐若现:“我没心情再陪你玩过家家了,父-亲。”
头纱掉落,她支着上半身靠近白六,那张脸上的五官开始变化,最终变成了旧神的模样,只不过更稚嫩些。
“我还是更喜欢用这张脸和你说话。”
*
这注定是一场恶战。
也注定是场邪神获胜的荒唐游戏。
做不做评价似乎也没什么意义,咽下最后一口蛋糕后吴语笙咬住叉子,含含糊糊的说出今天的最终目的:
“你让我以神级游走NPC的身份入局,这可以,但我首先声明一下啊,我对哥……白柳可没兴趣,别把我塞他在的本里,谢…塔维尔还眼巴巴的等着呢。”
闻言,白六也只是笑着,但这笑却蕴含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你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脸颊被掐住,吴语笙拧着眉头,尖尖的牙齿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会咬穿白六的喉咙,让神明的鲜血为她的裙装增添一抹艳红。
“棋子是没有资格谈条件的,你还没有强大到能让我另眼相看的地步,小朋友。”
利剑出鞘,冰凉的剑尖挑进他的喉咙,持剑弑神者用膝盖抵住他的胸膛将他压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剑尖搅动着血肉和神经,偶尔还擦过了骨骼。
“你是不是忘了点事?”“小朋友”舔掉嘴角混着鲜血的奶油,为那张纯良的海神面添上了几分暴虐的绮丽美感:“旧神已陨,吾乃新神。”
“我有力量与你抗衡。”
白六没有言语,凌乱的黑发散开挡住了他银蓝的双眸和大半张脸,吴语笙看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表情。
“哈哈。”
他突然笑出了声,像以往那般捏了捏吴语笙的脸:“你长大了。”
“我老了。”
*
他们认识了很久。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吴语笙】,白六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他可能更适合成为她的家人。
“我艹,你没死?!”
这是小姑娘再次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没有恨意,只有惊诧和恐慌。
彼时正值仲夏的傍晚,她穿着蓝色的校服,青春烂漫,脸上再也没了往日的愁苦,像朵花儿般明媚多彩。
她现在拥有曾经渴望的一切,家,友,爱,世界在她死后又开始珍惜她了。
如果此时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定会疯掉吧?
吴语笙抬头环顾四周,确认吴贤阳还在操场上打篮球,这才拉着在她精神上已经标注死亡的【故人】走向街角的一家小小的书屋。
“你没死自是自己的本事,我哥的选择也是意料之外,”她将咖啡推到白六面前:“叙旧请快点,我赶时间和我弟回家吃饭。”
“你觉得,真与假,梦与现实的边界在哪里?”他问。
这种哲学问题在她看来和上辈子一样遥远,小姑娘在纸上写写画画,马尾辫被她甩到一边,波点蝴蝶结发绳也随着动作像只蝴蝶一样飘飞。
“大概在这。”
她举起画本,莫比乌斯环的中心被她刻意的圈起来:“真和假一直在毫不相干的重复,梦和现实也一样,所以中间相邻的点就是它们的边界。”
“嗯。”
真是可爱呢。
她收起了所有的刺,只为了这个虚假幻梦里渴望已久的爱。
“嘀嗒。”
钟表上的指针停止转动,叶子上的水珠触碰桌面却静止,像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般落在吴语笙的掌心。
“亚特兰蒂斯的子民们,用你们最热烈的掌声,庆祝新王回归。”
周围的灯光一束一束熄灭,徒留一束顶光把她的脸照的惨白。
没有欢呼,有的只是涌动的海水和她飘起的白发。
她是深海的珍宝。
假的。
假的。
假的。
瞳孔的薄膜被尖利的指甲撕碎,深海外只剩苍茫无际的浩瀚宇宙,星河在那人眼眸中流转。
“恭喜你,回到一切开始之初。”
*
非空非有,
亦空亦有,
不生法相,
无所住。
执念万万千千,她抬头仰望那璀璨星光,却无一片撒在她身上。
“你睡了太久了,我的孩子。”白六托起她苍白的脸:“那个梦很美好吧。”
“我推演了无数个未来,只有这个最衬你们心意。”
“故事的主人公最终战胜了邪恶的反派boss,他会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回归,欢笑声中去吃一顿火锅。”
“但,”他笑眼弯弯:“里面没有你吶,小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