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惊悚游戏里封神]神子(20)
“你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身躯被埋进大海最深处,灵魂滋养万物,这就是做【母】最后的结局。”
“你现在清楚,阿迪雅希丝迫切需要一个继承人的原因了吧?”
“她宁愿死在王座上,也不愿悄无声息的成为【养分】。”
“合作吗?打造一个我们都快乐的未来?”
吴语笙想,她大概是疯了,疯了才会接受那么荒唐的提议。
“我愿意。”
她承认,穿着一件勉强算是母亲留下的婚纱对着一个男的说出这样的话确实很违和,但……
她想回家。
回到她在658的家,在镜城的家。
*
孙婳是越发觉得吴语笙奇怪了。
自从上次去那个朋友家吃完饭后就心不在焉的,尽管正值寒假她作业也写完了发呆也没什么,但也不至于盯着钟表上的指针一看就是一整天吧。
她决定和自己的女儿好好聊聊。
“语笙。”
站在窗边的小姑娘回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妈妈。”
这声很轻,也很正常,但就是让孙婳没由头的感觉到心脏揪痛。
“妈妈,我想告诉您一些事情。”
一幕幕混乱的画面争先恐后的钻进她的脑海,孙婳强撑着精神睁开眼睛,入目的却只剩下女儿平静的双眼。
“您现在清楚了吗?”
她沉默了。
那些都是真的。
她将自己才四岁的女儿扔在路口;
她对十岁的女儿所遭受的一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对十四岁的女儿不管不顾,甚至将丧子的悲痛发泄在她身上。
“你想死?好啊咱家这么高那你跳啊!你不跳我跳!”
“你哥哥都是因为你才离开我的!你外婆是这样你爷爷是这样现在连小雅也是这样!你下一步打算克死谁?我吗?”
她在女儿最无助的时候亲自插进了一把最尖锐的刀。
“妈妈。”
吴语笙笑了笑:“您都想起来了吧?”
“语笙,妈妈知道错了,”孙婳想上前,像往常一样去拥抱女儿病弱的身体:“你现在还怪我们吗?”
她摇了摇头:“都过去了。”
“贤阳很好,就是有点傻,阿雅也不错,姑姑也很好。”
“爷爷奶奶我放心,国家会养着他们。”
“你和爸爸--”
“我走不出来。”
“你曾经的所作所为我并不信他不知情,相反,我确信他甚至还起过推波助澜的作用,”吴语笙呼出一口浊气,乌黑的发里参杂着几缕白发:“我爱你们,这是写在我DNA里的骨血亲情。”
“我恨你们,这是我精神上的忤逆。”
“所以,”
她像一只折了翅膀的知更鸟,在那个隆冬到来之际跌下了高楼,摔得粉身碎骨。
“这是我献给你们的诀别书。”
“我不爱你们了。”
你我之间
她死了,但也仅限于此。
梦终究是梦,痛也只有一瞬间。
她从未抱有希望,又怎会感到失望?
*
若以色见我,
若以声求我,
是人行邪道若不能见观音。
她终究会活在旧神的影子里,一辈子被刻上【阿迪雅希丝的一部分】这种标签。
她吴语笙从始至终,不管哪一个【自己】,都没有为【自己】活过一次。
她们不是残次品,试错品,消耗品,她们有血有肉是活生生的人。
人有心,人会痛,因果丝缠的越紧,她反而笑得越释怀。
“恨我吧。”
她呢喃着,在神殿中跳着罪人的舞步:“我是个错误。”
“我不该出现。”
万年孤寂,她熬过来了,幻梦一场,她醒过来了。
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饮下那罪恶之花和苦涩果实酿造的烈酒,品味着那最初的起点的痛苦。
“一代神应该有一代神的特色,”吴语笙的手抚摸着那柄象征着恐惧与绝望的十字架权杖:“但我不太喜欢这玩意,太累赘了。”
银色的剑光与湛蓝的海浪交织,她模仿着曾经喜爱的角色,笑着把剑刺进胸口。
心脏在剑尖跳动,她跪在神殿的中央,任由丝线划破皮肉,取代血管蠕动。
“我为起点,亦为终点。”
*
小姑娘很小。
小到那钻到纸壳子底下还能呼呼大睡。
吴语笙抱起灰扑扑的小孩,嫌弃的拍掉她脑袋上的纸屑:“真想不到我小时候竟然是这副德行,咋镇憨嘞?”
她到底被丢下了多少次呢?
不知道。
纯白的神明牵起她软乎乎的小手,浅笑安然。
“走吧,去一个真正的,有我们的未来。”
“我们不会再被人抛弃了。”
*
“你真的决定了?”
她点点头,望着镜中自己的影像,显得分外平静:“一条世界线里不可能有相同的两个人,这为悖论。”
“预言家是何等警惕,不可能不会发现端倪。”
“他们曾经交过我一个道理,”吴语笙的手在桌面上反转,两张牌浮在眼前:“想要骗过所有人,就先要骗过自己。”
“我就是陨神阿迪雅希丝,而她,”她戳了戳怀里小姑娘的脸蛋:“就是我。”
“我处于薛定谔的状态,不死不活,这不能被认作为【存在】。”
“我会在她第一个【锚点】年龄段时苏醒,有事勿扰!”
白六:……
这就是吴语笙,一个理想主义者。
*
有事必扰才是邪神的风格。
她这几年是睡不了一点。
“她这个年龄乱咬是正常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