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权贵的美人(110)
无风乍起一身凉意。
师知苎蹙眉盯着靠近的男人,往后微退一步。
“弄好了吗?”她问道。
“嗯。”宁王轻声回应,指尖将她发上要散落的发簪往里推了推,稳定帷帽,然后滑落至下方,勾指将微散的带子重新系紧。
“好了。”他抽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
两人立在巷子一会儿,前去寻物的随从清平归来,称道没有将东西寻到。
“怎会?”师知苎垂眸轻声地呢喃:“就放在巷口的水缸后,不会……”
她蓦然抬起头,攥着衣袖望向身侧的宁王道:“我还是自己去寻。”
那些人都没有寻到,宁王也知她现在担忧东西,没有拒绝颔首答应。
宁王将她的掌心握住,温言道:“我与你一道去寻。”
“好。”师知苎这次没有将手抽回来,头转至身边跟着的随从道:“你们也去寻寻,说不定是寻漏了。”
清平神色犹豫地瞥向宁王。
宁王不想露出怀疑师知苎的神色,面色如常地道:“知知的话日后便是本王的话,去吧。”
“是。”
跟在身边的那些人分头又重新在湿巷中寻,师知苎现在想将手抽出来,却被攥得很紧。
“你松开些。”她语气平和地说着。
宁王恍若未闻地攥着往前行:“你所说的地方是何处?”
师知苎无奈地跟上脚步,“就是这个地方,不过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宁王对她说道:“那我们再寻寻,若是寻不到也无碍,师府的人不会出事的,我会保住他们。”
被帷帽遮挡的师知苎冷笑,垂下眼睑,跟着他的步伐。
潮湿的深巷很狭窄,每一条巷子似乎都建造得如出一辙,水缸旁边堆放的木块也多。
两人穿梭在其中,偶尔停下来翻看那些胡乱堆放的木块,雪白的衣袍上染上不少的尘土和淤泥。
“好像是这里。”师知苎突然指着前方开口。
宁王视线看过去,位置距离他较近,便顺着跨步蹲在水缸前单手翻着木块。
师知苎在他身后倾腰看着,而另一只手却握住搁在角落的一根圆木,对着宁王的后颈用力地敲去。
她会选这个地方就是因为这一根圆木。
三七曾教过她如何敲人能将人弄晕,而不会伤到根基。
宁王察觉后颈的疼,下意识转头却又被猛地敲了一下,脑中一片空白。
晕倒过去时,他倒在地上依旧紧紧地攥着她的手,眸中带着不解地看着她。
他不明白为何她会这样对他。
戴着遮面帷帽,白裳衣不染尘的清丽女子,如玉琢般白皙的手中提着木棍,尽管窥不见神色,却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冷凉。
“为何?”宁王阖眸是轻轻地呢喃。
师知苎丢弃手中的木棍,冷淡的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没有回答他的疑惑。
她没有丝毫停顿,转身朝着另一侧跑去,在被破烂风车下翻找出来手提的盒子。
她根本就没有将东西放在什么水缸旁,所以这些人寻不到。
从她被宁王带走,他朝自己要那封信时就明白了,这个男人从不可信的。
美名其曰是为了她的安危,他的目的就是那封信,所以他才会将她关在别苑中。
她敢保证,只要将这封信交出去,别说是带她前往昆山了,说不定那她定会成为另一个人手中的禁.脔。
今日是她等了已久的机会。
她要去昆山,不靠着别人也能去。
师知苎冷静地抱着盒子,疾步朝着另外的方向行去。
京都不能再留了。
宁王一旦醒来发现她在骗他,定然会来寻姨娘,所以她现在要去巷子将姨娘一道接去昆山。
柔和斑驳的光洒在屋檐上,爬满枯藤的高墙一片热浪的斑驳。
她脚步匆忙地跑至门口,见门缝微敞,心中并未多想,抬手将门用力推开。
本以为看见的会是姨娘与那小丫头在银杏树下窃窃私言,但她看清后身形徒然僵在原地。
青年手执着一柄长剑,随手拨弄着案上的散落下的银杏树叶,斑驳的光顺着树叶透落在玄色衣袍上,隐约泛着矜贵的光泽。
他掀眸,看清来人后诧异地歪头,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真巧啊,五儿。”
师知苎霎时回神,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然而身后立着赵凿。
剑柄拦住她的路,赵凿冷色道:“三小姐,爷请你进去一叙。”
胸腔里的心不要命地突跳,师知苎脸上的表情却冷静下来了,透过帷帽的幕纱掀眸,看着不知何时将此间院子围困的士兵。
她抿着唇,脚尖微转,神色警惕地朝里着银杏树走去。
相距一张石桌,身后的木门被阖上的响声,让她眉心不安地一跳,脚步就此顿住。
“人呢?”
“人?”顾蕴光低头轻笑,将手中的剑挽进剑鞘中。
他望着她被雾纱遮住的脸,悠悠地往下滑落,如同黏稠冰凉的小蛇,最后落在她紧捏着的木盒的手指上。
青年眼中洇着一丝隐约有戾的笑,眨着眼,轻言道:“你猜猜人呢?”
师知苎抿住唇,将手中的东西捏得指尖泛白,勉强镇定应答:“顾蕴光,我与你之间并不涉及家人。”
他不甚在意地轻‘哦’一声,把手中的剑放在桌上,踱步朝着她行去。
他周身气势莫名诡谲得压人,青天白日的烈阳下,无端给她浑身泛起细微颗粒的颤栗感。
师知苎忍不住往后退一步,怀中的东西当做是救命稻草般紧紧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