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权贵的美人(137)
师知苎是被热醒了。
身子被什么禁锢得很紧,脖颈的呼吸亦是炙热。
她迷惘地从梦魇中睁开眼,神情一怔。
眼前的青年双眸微阖,卷翘的鸦羽在眼睑下洒下一道明暗不一的阴影,五官昳丽深邃的玉面似是养在富贵里的矜贵公子,喉结弧线亦是漂亮如刻而成。
这张脸当真是无可挑剔。
眼睫竟比女子的都浓密纤长。
师知苎心中羡慕,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屈指放在他的眼睫下,轻轻往上滑动。
他的眼顺着指尖往上掀,漆黑的眼似拢了破散朦胧的细光,直勾勾地清晰印着她的脸。
没来源由,她被盯得心中升起古怪的心虚,下意识将手收回。
他抓住她慌张藏起的手,盯着她沉默不言。
“作何?我只是见你眼睫浓密,想碰碰,什么也没干。”她用力抽了抽手,他握得很紧,纹丝不动。
话音甫一落,他便垂下眼睑将脸埋进她的脖颈处,卷翘如蝉翼的眼睫轻轻刷过颈肉,泛起难言的痒意。
“喜欢吗?”带着清晨的沉哑声朦胧传来。
炙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喷洒在雪肌上,比眼睫刷过更显瘙痒。
她喉咙吞咽口水,僵着身子,脑中一片空白。
他随意的一眼,都似乎带着不经意的勾引。
“嘶。”脖颈一疼,师知苎倒吸一口气,手抵在他的额上,手脚并用的将他推开。
被推开的青年懒懒地斜躺在榻上,半张脸深陷被褥中,掀开一只眼冷静地觑她。
师知苎将身子靠在墙角,捂着脖颈,清秀的脸上浮起微愠,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咬她。
这人当真是她的夫君吗?
以前两人是如何相处的?
师知苎仔细在脑中想,却惶恐地发现t除了这张脸,所有的记忆皆是朦胧的片段。
顾蕴光视线掠过她产生怀疑的脸,支撑起身子,面对她盘起修长的腿。
“还记得我是谁吗?”他问。
师知苎捂着脖颈,抿唇不言。
他眼微弯,唇似带着笑,伸出修长的手,屈指刷过她轻颤的眼睫,“师知苎,忘了谁,也不能忘记我。”
她记忆里的男人不是他,所叫的夫君也并非是他,她将他忘记得干干净净。
是不应该的。
第 53 章
金乌高悬。
带着暖意的光落在白雪上, 翘角风亭顶上晕着耀眼的光圈。
小半月都躺在榻上,此刻师知苎每走一步,脚下便在无力地软着, 小小一段路行了两盏茶时辰。
身旁的青年扶着她的手臂, 沉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 甚至还会温声细语让她小心避开, 没有来得及清扫的细雪。
“脚下,行慢些。”
耳畔响起冷凉的叮嘱。
师知苎回神, 再次试着将手从他的掌中收回。
顾蕴光眼皮微抬, “怎么了?”
师知苎抿唇:“你松开, 我自己能行, 不用这般陪在我身边。”
“嗯。”他不在意地看向前方, 并未松开手, 好似松手她便会逃跑。
隔了许久才传来他缥缈不实的嗓音:“我也要去看他, 与你刚好顺路。”
师知苎无言可搭,由他扶着手臂缓步跟在身边。
昨夜当真是下了一场大雪,抄手游廊两边堆积压着皑皑白雪。
师知苎拾步至台阶, 脚下软滑险些伏在地上。
长臂穿过臂弯,倏然将她整个抱起。
沿路不少人, 师知苎极其不适得攥着他肩胛布料:“你放下我自己走。”
顾蕴光仿佛有没有听见,抱着她跨步至台阶。
他似乎不太想与她讲话。
师知苎也不好继续说, 由他抱着。
房中摆放着如意圆桌, 厚重的羊毛地毯铺地,残雪枯树寒鸦半圆立屏,宛如隐入夜色中的一轮明月。
伺候在牙床边的侍女见主子进来, 起身行礼。
顾蕴光神情淡淡地颔首:“下去。”
“是。”
师知苎被放在牙床边。
雪白如玉的小团子在沉睡,含咬着胖乎乎的手指。
看见孩子那一刻, 她心中产生微妙的感觉,侧过跪坐在孩子的身边,伸手抚摸他的脸。
似乎被养得极好,圆滚滚的脸煞是好看。
这是她的孩子?
指尖轻轻地抚摸过稚童的眉眼,她的神情越发柔和,“他唤何名?”
“还没有名,我在等你回来。”青年从后面抱住她,下颚搁在她的肩上,目光落在孩子身上。
“沉商?”师知苎没有回头,专注地看着孩子,下意识脱口而出,好似早已想好了。
顾蕴光点头,“就唤沉商。”
与孩子血脉亲情的感觉不假,见过后师知苎心中对他的话已信了几分,再加之他身边也十分熟悉的赵凿,也时不时会与她讲往日。
这段时日,她也发觉虽夫君清冷,但待她周到又耐心。
渐渐便越发信了,顾蕴光当真是夫君。
孩子和夫君,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昆山一连出了好几日的暖阳。
近日顾蕴光很忙,几乎一连几日皆在营帐中未归府。
师知苎想带着孩子出府散心,但赵凿却将她拦下了。
“为何不能出去?”师知苎抱着孩子,满眼是对阻拦自己的疑惑。
赵凿不敢说,她有数次逃离的前科,所以主子早已吩咐他不在,不能将人放出去。
“夫人再等等,主子已从外面赶回来了,一会儿夫人要去何处,主子随你一道前去。”
听赵凿所言,师知苎心中升起古怪感,但想起刚醒来时顾蕴光所言。
之前似乎因与他发生争执后悄悄跑过,虽至今都还不知是何种争执,能让她刚早产,身子都还未曾养好,便千里迢迢来这战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