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权贵的美人(154)
什么都没有,只有厌恶和恨。
他的眸中积聚层层惑意,从背脊窜出古怪的冷意,像是堕入了无边的悬崖,口鼻都被灌入冷凉的风,苦涩在疯狂叫嚣。
她不应该这样看他的。
他蹙眉,突然开口:“你不该这样看我的。”
师知苎冷笑出声:“的确,我该拿刀捅死你的。”
“是吗?”他站起身,慢条斯理地从腰间将匕首取下,奉在她的面前,唇微微弯着:“捅完我们该进宫了。”
这疯子!
师知苎咬着后牙,死死地盯着他,眼中闪过狠意,去拿他手中的匕首。
还没有碰上,就被他反手握住手腕拉进怀中,揽腰连着孩子一起抱起来。
“顾蕴光,放开我!”她疯狂挣扎,却被桎梏得死死的,“你要带我去那里。”
师知苎疯狂拍打他的肩膀和脸,他的脸印着指甲划过的血痕,却连眉头都没有动,也没有怒。
顾蕴光闲庭漫步地朝着外面走去,还吩咐身边的赵凿留下,将府中事宜处理好。
没有任何诧异,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做好t了准备。
赵凿连点头称好。
再次抬头只看见那两道身影钻进的马车,隐约还从里面传来女子淬骂的声音。
“你不得好死!”
她被放在马车中,奋力地去扒拉窗户,想要从马车上跳下去。
身后的男人揽住她的腰,往后一拉,她又跌了回去。
冰凉的东西‘啪嗒’一声搭在她的手腕上,碰撞出清脆的叮铃。
一条相连的铁链,叩在她的手腕上,链接的尽头恰好在他的手腕上。
“你给我戴的什么,给我取下来!”她狠狠地握住那条铁链想要扯断,但怎么都无济于事。
“顾蕴光,放开我!”
他早有预谋,像是天生没有感情的怪物,偏生却执着得可怕。
从一开始便想过,她会恢复记忆。
但除了死,没有谁会分开两人。
顾蕴光垂眸,手指交叉地握住她的手,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道:“五儿,我们分不开的,这一年你说过很多次爱我,永远不会离开我,我都信了。”
每一个字他都信以为真。
师知苎是爱他的。
终于,所有的委屈尽数崩溃地爆发,她抓着铁链红着倔犟的眼,死死地盯着他。
他将她真的牢牢地锁在了身上。
顾蕴光表情淡淡,看她的眼神中是柔情:“除了死,我们不会分开的。”
“师知苎。”他缱绻地抱着浑身颤栗的女人,轻弯冷清的眸,轻垂鸦羽微遮下眼至的殷红,轻声的呢喃像是宣誓。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
新帝登基,很快便昭告天下。
最近几日,钦天监择良辰,选吉日,格外仔细。
忙的不是旁的,而是新帝大婚。
这位皇后所有人知道,是当年顾蕴光入京时,曾在宫宴上提及一见倾心的师府庶三女。
当时师被抄家,女眷皆入奴籍,这位师三小姐便是被人送进的侯府。
众人本以为顾蕴光只是一时兴起,谁知现在一登基便要册封为后,甚至还是小太子的生母。
虽有这一层关系存在,但一国之母的身份实在太低,甚至还是奴籍的罪臣之女。
有大臣抓着此事大肆上书反对。
哪怕师府的人都被释放了出来,甚至还加封官衔,晋升爵位,也不能让朝中大臣止住纷纷上书反对。
那些大臣都以为新帝王会顾忌群臣,却忘了新帝自幼便百无禁忌。
新帝登基后的一日早朝,朝中十分热闹。
天子与庶民,与罪臣之女,本就不相匹配。
若实在喜爱,随便封个妃位也无恙,偏生是直接封后。
这让那些本以为自己府上女郎能入宫,有资格封后的大臣痛斥,庆国从始至终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此决定有违天道。
然,金殿上座的年轻天子,神情冷静地听着底下人的话,待到那些大臣安静下来时,突然笑了。
“既然爱卿如此怀念前朝,不如下去陪陪你的前朝罢。”
年轻天子的话刚落,那忿忿而言的大臣,突然口吐鲜血地倒在地上。
赵凿神情严肃地提着染血的剑,单跪在地道:“陛下的决定便是天道。”
谁也没有想到,这刚被提拔上来的长使不仅殿前带刀,甚至还当众斩杀大臣。
此变故让所有人表情微变。
年轻的天子视线掠过,倒在地上已经没有气息的大臣,似笑非笑地掀眸看在场诸位一脸难看的大臣们。
腔调难得褪去冷意,温和地询问:“可还有人想念前朝吗?”
方才还吵吵嚷嚷的众人霎时变得如同鹌鹑,垂着头,鼻观心地看着手中的玉笏。
金殿安静得呼吸都能清晰听见。
顾蕴光眸光冷厉地环视周围:“既然诸位爱卿不再念及前朝,那便议论南边倭寇卖国反臣之事吧。”
天子发话掠过这个话题,无人敢再往这上面引。
这一天所有人都知道刚登基的新帝手段狠戾无情,尤其不能容忍那些人将手伸至他的身上。
然而这被世人诟病的师知苎,被带进富丽堂皇的寝殿,周围所有的窗牖都紧闭着,外面更是围了一圈人守着她。
她坐在宽大的榻上,双手抱着腿,手微微一动周围便响起细微的铃铛音。
然后外面的人便会推开房门,看她是否还在。
师知苎看着推门而入的宫人,苍白无色的嘴角扯出嘲讽,笑这些草木皆兵的宫人,也笑防她很紧的顾蕴光。
此处里里外外都被围起来,哪怕是一只苍蝇都没有地方可以飞进来,她还能逃到什么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