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权贵的美人(7)
赵凿偷吁一口气,抬手擦拭额上的汗,退了下去。
……
果真如师知苎所想,那东西对这些人很重要,第二日便有人来为她治伤,甚至还换了个舒适的院子住下。
对她来说留一命便是仁至义尽,师知苎未曾料到自己竟能住上单独的院子。
在心中诧异后她便了然,许是那个叫赵凿的男人做的。
这人从一开始抓住她后,便在明暗对她多次维护。
虽不知因何原因,师知苎却能察觉,他对自己并无恶意。
虽有了单独的院子,她依旧出不去,脚踝上的铁链也只是加长了。
除去此地无旁人,赵凿倒是每隔几日便来一次,话里话外无外乎是劝解她,想快些将东西拿出来。
“这爷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赵凿面不红,心不跳地乱哄骗。
师知苎如今将好能下榻,正坐在院子的春凳上,垂着纤细的脖颈,小口地饮着汤药。
似是听着他的话,又似思绪在放空。
“你看,你说要住这么个好地方,爷二话不说便让你住,只要你呀,早些将东西说明在何处,让爷放了你,也不是不可能的。”赵凿见她安静不反驳,继续道。
“而且这次可是你们讨得了天大的便宜,若不是沈公子赶来得及时,可险些将爷杀死在梁风关了。”
“东西丢了,长风又死了,爷暂时入不了京,如今只能龟缩在此地,这委屈谁受得了……”
那人身上有伤?
师知苎听着他口中透露出的消息,依旧没有答话。
他说长风死了,可三七她们也死了。
想起三七分离的头颅,她垂下眼睑,温吞的将药饮完,轻轻地放置在置物架上。
“三小姐究竟想得如何?”赵凿问道。
师知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这人从一开始便知晓她是谁,也没有必要再兜圈子。
女人这段时间虽饱受风霜折磨,但却依旧是清冷如玄月,泛着朦胧的破碎,教人看了忍不住呵护在怀中。
赵凿被这眼神看得嘴巴打结,半晌挪不出一句话。
师知苎收回视线,垂眸落在脚尖上,“赵大人,不知你可晓得师府现如今如何了?”
“师、师府……”赵凿在脑中疯狂旋转。
师府,师府,师府如今如何了?
他口中的话即将就快要脱口而出,院中却响起了一道冷声。
“赵统领,主子说将这位带去前厅。”
赵凿混沌的脑子归来,蔫耷耷地垂着眼,回道:“马上便来。”
回完那人的话,赵凿站起身,觑了眼,言简意赅地道:“三小姐,走罢。”
说完他甚至还将头别过去不再看她一眼。
师知苎见此场景便知晓,他恐怕不会再告知自己了。
敛下心中的遗憾,不由得又浮起一丝情绪。
她心中对那人是有惧意的。
风停楼阁,翘角屋檐上悬挂着青铜风铃,偶得寒风垂下融化的积雪便会砸向风铃,发出清脆清冷之音。
此处甚大,但沿路行来却连仆人都未曾见几个,每一处景色透着奢靡的颓败,尤其是周围鼎立甚多的罗剎图,给人一种误入凶杀之地的错觉。
师知苎身体并未好全,行路较慢。
将下过大雨,地上又全是凝结的冰,赵凿有意顾及她所以行得也慢。
但她却丝毫没有体贴人的意思,慢中又慢。
赵凿实在忍不住出口催促:“三小姐,劳驾脚程快些,再这般捱下去,一会儿爷恐怕该生气了。”
师知苎望着他颇有几分无辜之色,面上乖顺地点头,然脚下依旧缓慢。
赵凿也无法,只好一面祈祷,一面催促。
短短的路程,最后竟生生地行了一个时辰才到。
第 4 章
师知苎脚步将踏进雕梁画柱的院子,一道凌厉的箭擦过她的耳畔,射t断一缕乌发,再稳当当地定死在墙上,箭羽嗡合地颤着。
与死亡插身而过,师知苎尚且还未回过神,神色呆滞地看着前方。
身着玄色白毛领大氅的青年,手持着一把重工短弩,从后面移出一张醉玉山棠之貌。
他神色的冷然,唇线微扬,似笑非笑地立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视。
冬日积雪折射着炫目的光,将他半隐在其中,好似波澜不惊的古井。
赵凿倏的一下跪地。
“赵凿,可是迷路了?”顾蕴光矮垂眼睫,伸手调了短弩。
将锋利之处对准师知苎,他的嘴角微勾,似带着睥睨的坏相。
赵凿哪里敢说是这一路行来走走停停,心中正盘算着如何解释,才显得理直气壮些。
然,身后的师知苎突然折身便朝着后面跑去,好似逃命般狂奔。
赵凿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前方的主子已迅速将手中弓弩上的几只短箭插上,对着师知苎跑去的方向射去。
不断有箭与她插身而过,好几次险些避不开。
‘给你几息的时间跑’
她脑中此刻皆是方才那人说的话,看懂后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逃。
此处甚大,根本不知该朝着什么地方跑去。
她如同被追逐的可怜貍儿,慌不择路,神色匆匆一头往里面扎去。
越过走廊,行过合欢林,拐进狭窄的巷子。
实在跑不动了!
她最后将自己蜷缩在角落,用竹编盖子挡住自己的身子。
尚且还在喘息中,耳畔便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师知苎瞬间屏住呼吸,但也并未屏住多久,一只箭穿过竹编盖擦过食指。
盯着食指上那道血痕,师知苎呼吸一滞,狂跳的心仍旧没有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