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权贵的美人(81)
这女子连手都软得想放在唇下亲吻。
“走,我带你去玩儿!”他转头拉着人便往阁楼下跑去。
师知苎被徒然拉得脚步踉跄,昨夜被折腾过的身子正是柔弱无力之际,此刻更是如牵线的筝,被他强拉带拽地蹒跚而行。
“顾晨之,快放开我。”她有些无奈的微愠。
在顾蕴光身边养成的习惯,便是生怒时便唤人全名,此刻也没有改过来,师知苎下意识就唤了他的全名。
女子清冷的声线微哑,有些软和,如同一滴清澈的水滴落,恰好砸在心间,带起一股流动的激颤。
前面的少年闻言脚步一顿,转头看身后,雾鬓绿松松,双颊如施薄胭脂的女子。
他的眸光如星辰在跳跃,对着她露出灿烂的笑:“二哥既然不在,我带你去玩儿,总闷在此地也不是事儿。”
说罢猛的将她往前面一拽,奔驰而过。
师知苎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人,混不吝中又透着一抹清澈的钝感。
不知道他要将自己拉到什么地方,她脚下随着踉跄而行,裙裾交缠划过青色墙面,宛如一幅画。
他还算知晓不能被人发现,专挑无人的小道走。
一路行来,昨夜骤雨凝结在浅上的水珠,全都落在她的绣鞋上,梨花裙摆上,连乌发都洇着一股子湿润。
“你到底要将我带去什么地方?”师知苎反抗一路,神色无奈地微喘问道。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两兄弟如出一辙,都不喜听旁人的意愿,行为做事全靠一意孤行。
“一会儿就好了,再等等。”他头也不回地说着。
师知苎的脚实在发软,脸色微白地抿住唇,强撑着被他拉着行了几步,尔后双膝一软,跌落在地上。
顾晨之回头,见她单手撑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顿时蹲在她的身边。
“你这身体怎的这般柔弱不堪,这才跑几步,你…”他将她扶起,目光不经意划过她的耳畔,与被乌发遮住的后颈,微微一顿,后面的话泯灭于口。
大概知道她今日为何一副弱不堪承受的模样了。
顾晨之将她扶起来,见她喘得厉害,扶着她在一旁坐下。
“多谢。”她腔调冷然地道谢。
顾晨之哼哼两句,神情怪异地从上往下地看着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也不能总是由着二哥乱来啊。”
后颈这么多红痕,就跟圈地占领的野禽般,好似谁看不见似的。
师知苎闻言掀开眼,看眼前一脸莫名愤然的少年,也奇怪的不觉得羞耻。
也许是他像一只急得乱打转的小狗,她竟觉得好笑,好声好气地道:“你觉得他听我的话?”
顾晨之哑然。
他掀开衣袍蹲坐在她的身边,似苦口婆心地指导道:“二哥虽然可能的确不会听,他最厌烦的便是被人管,但是你要知道男人是有劣性的,你对他小意温柔些,说不定他就会怜惜你。”
师知苎只当他是个小孩,摇了摇头。
顾蕴光那样的人就是疯狗,逮着人不放的疯狗。
况且对他俯首她恐怕也做不到。
身边女子不讲话,顾晨之忍不住拿眼偷觑她,此刻她脸色已恢复不少,目光正望着前方。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顾晨之看见一行白鹭结伴,飞过一线白云上的赤阳。
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却见身边的女子看得失神,树荫斑驳的光落在她的身上,似是渡了一层柔和的光。
“没见过吗?”他忍不住发问。
师知苎点头:“见过。”
“见过你还看得这般新奇?”他不太理解。
师知苎微垂下眼睫,语气微轻地道:“只是突然想起了姨娘和长姐。”
顾晨之离她一向很远,兄长不让靠近,他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她是师府庶三女,与宁王关系不简单,还从未听她主动提及过府上的人。
一时间他跟着问道:“你是不是想家了?”
问完见身边女子目光幽幽地看过来,眼底似荡着清冷的破碎,怜人得很。
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当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
师府都被抄了,男丁在诏狱,女眷落为奴籍,哪还有什么家。
果然这话一出,眼前的女子明眸泛红,水光雾气破碎,头倔犟地偏至一旁,颤着肩膀似是在哭泣。
他哪儿见得这样的场面,心都揪在了一道,立即手忙脚乱地前去想擦拭她脸上的泪。
结果将人的下巴别过来时,那张清丽的脸上哪里有什么泪痕,眸中虽隐带红痕,但却是很冷静。
“你骗我!”他看清后,俊脸上带着不可置信。
师知苎下颌微抬,问道:“你说这样,你二哥会怜惜吗?”
顾晨之哑然,冷哼着将手放开,胡乱回答道:“谁知道。”
师知苎捉起裙摆站起身,神色平静道:“如此,小公子日后便不必再说这样的话。”
眼前这少年总缠着她,她也不是看不懂是什么意思,那是男人对女人的慾。
换而言之,他是想与她春风一度,本质与顾蕴光无二。
“我接触的男子比小公子所想的更多,你说的我都明白。”她的腔调微凉。
当年她与秦照在一起时满心天真的用过无数次,当做情人之间的情趣,换他怜惜和温柔的眼神。
但换来男人的怜惜又有什么用?
秦照还不是满眼怜惜的看她,转头却骗她,娶别人。
这句话顾晨之听明白了,是在讥诮他方才的话,这是认为他与二哥是一丘之貉?
顾晨之想要反驳,可看过去似在她眼中隐约窥见几分冷嘲,清明的眼看透进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