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权贵的美人(82)
他莫名心虚,为掩盖被看穿的心思,颇有几分恼羞的往后退一步:“谁爱管你,真是无趣的女人t。”
说完一脸悻悻地离去,头上的发带都跳跃着不悦。
师知苎眸光平淡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收回视线,垂下眼睑,低头看着手腕。
皓白纤细的腕上又留下一道红痕,却覆盖不了最下面的印子。
无人问津的小道上,身后是绿油油的叶子,对面是广阔的天。
她又坐回了原位,一眼不眨地看着前方。
夜里。
顾蕴光从外归府,冷硬深邃的眉眼似披带着寒露,接下外面的披风,身边的赵凿接下。
他一路往揽月楼行去。
“她今日在作何?”
赵凿答道:“回爷,您将走没多久,她便起床,换了衣裳便去阁楼将您的那些字画都拿出去晒了,下晌被小公子拉去处几刻钟,小公子最后一脸愤然离去,她留在原地坐了良久,才悠悠回去又将您的那些字画收回去,用过晚膳后,现在已经就寝了。”
一整日事无巨细的全禀明告知。
顾蕴光轻嗯,冷白的指尖转着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板戒,幽静的黑夜月光洒在俊白的脸上,使人难以窥见其神情。
行回揽月楼,他先是上阁楼,随手拨弄着周围的迭得规整的字画,盖着私印和没有盖私印的都放在一起,无什么不同。
唯一相同的是每一幅都有他的字迹,而这几幅刚好可以用作对比真假。
顾蕴光看着这些东西轻嗤,嘴角微扬,腔调散漫地呢喃:“倒还是谨慎又不死心。”
在上面坐了片刻,他拾步下楼,如常般的推开房门。
室内阒寂,一盏灯都没有点燃,只有窗牖外照出了柔柔月色。
因他时常会歇在此处,榻上用的被褥床罩皆是最好的,玄色绸缎鹅绒被褥,柔软又轻薄得如飞絮。
躺在上方的人女子睡着双腮泛红,卷翘的眼睫扫下,哪怕是在梦中,唇也微抿着。
他倾身看了良久,见她迟迟不醒,淡然地收回视线。
折身往外洗漱一番,然后再抬腿上榻将人抱在怀中。
她似是熟睡得厉害,这些动静都没有将她闹醒。
“骗子奴婢。”他咬住她的耳廓,气若蚊蚋地呢喃。
怀中的人身躯轻颤,却还是没有睁开眼。
他咬了一会儿便将人松开,脸埋进她的脖颈,嗅着满鼻的花露暗香闭上眼。
月色朦胧,从窗牖洒落在脚踏上,两双鞋履整齐摆放在一道,榻上的两人交颈而眠。
过了良久,师知苎睁开眼,脸上并无睡意,眉微颦起,心思下沉。
她还以为他知晓顾晨之来找自己,又会如之前一般发疯,这次情绪倒还稳定。
是因为她白日将顾晨之赶走了吗?
躺着想了甚久,师知苎还是猜不透他是什么心思,疲倦的将眼闭上。
翌日。
她睁开眼,身边的男人依旧早已经离去了,好似昨夜根本就没有来过般。
揽月楼的杂事属实没有,昨日将那些书画字画都晒了,今日便又没有事儿了。
她便行去以前住的院子,恰好碰上柔儿在院中。
前不久柔儿不小心脚摔了,现在正在休养中。
甫一见她走来,欢喜的将她招来:“你今儿个怎的有空来这里了?”
师知苎端过一旁的木杌,坐在她的身边,道:“过来看看你。”
“你倒是有心了。”柔儿笑了笑,“哎,对了你最近与赵统领如何了?有打算何时成亲?”
师知苎摇摇头道:“还不急。”
“还不急?”柔儿眼神颇有几分挑剔的上下觑她:“你这年岁也不小了吧,二十出头的姑娘不少都已经嫁人了,你这跟赵统领的时间也不短了,该成亲了,和男人不清不楚地待在一起越久,便越容易出事,你该早些将人攥在手中,不让人跑了,身子也丢了,看你到时候上何处哭去。”
这些话倒是诚心诚意,若她当真与赵凿两人有一段,恐怕还真的听进去了。
师知苎垂下眼睑,摇头道:“他平素也忙,其实今儿个,是想要来寻问柔儿姐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柔儿侧首询问。
师知苎道:“赵凿生辰将至,想托柔儿姐帮我在帮我寻些柔肠花回来,想给他做个香囊。”
“你用这给他做香囊?”柔儿笑道:“这东西闻多了当心早上都起不来。”
柔肠花具有安神的作用,寻常都是用作安神汤药中的。
师知苎嘴角微勾,脸上浮现几分无奈:“嗯,是有这个打算,最近他许是忙,时常不得安眠,所以想用这个让他晚上多歇息一会儿。”
听她这般说,柔儿拍着胸脯保证道:“行,交给我罢,恰好明日我也要出府去看我爹娘,顺便给你带些回来。”
“多谢柔儿姐。”师知苎对她道。
“无碍。”柔儿忙摆手,又问道:“你要多少?”
师知苎状似思考地垂下眼睑,尔后道:“能多些便多些罢,我以前没有沾过这些,万一做毁了,到时候还有余的。”
此事自然是没有问题。
两人坐在院中聊了一会儿,师知苎便起身告辞。
从院中离开后,她踅步过庑廊,浅池中有野鸳鸯交颈在一道,而庭岸前坐卧着用明蓝发带,穿着干练箭袖短打袍的少年。
他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白面馒头掰成小块,一下没一下地丢进水中,池下的红尾鲤鱼争相张着嘴夺食。
“小公子安康。”师知苎对着他俯身。
顾晨之听见她的声音瞬间回神,转头一看,果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