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意思,是小娘子跟野男人私奔被兄长找来了!
可木已成舟,生米已煮成熟饭,这这这……
靳无宴回转身,冷眸一扫,气势骇人,原本还议论纷纷的村民瞬间做鸟兽散。
李若愚捂着脑袋,总算回过了神,莫名其妙被打,他气得很,一气就容易失去理智,大着嗓门道:“呵!我告诉你已经迟了!令妹已经是我的人了!”
靳无宴心里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可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嫉妒吃醋控制不住情绪又是另一回事了,拳头捏得格格响。疾风一般,眼看又要砸向李若愚的脸。
梁飞若极清楚靳无宴的武功路数,半道截住,二人对峙片刻,靳无宴早就卸了力道。
一样的架势,相似的神情。
李若愚呆看片刻,又不确定了:“你俩真是亲兄妹?”
二人几乎同时收手,梁飞若松了松手腕,心里也是疑窦丛生。她对靳无宴的情绪很分裂,既抗拒又亲近,琢磨片刻,恍然。
“兄长。”梁飞若叫他。
靳无宴从她眼中看到了真挚,她是真的信以为真了。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重重一声叹息,出了门去。
空旷的雪地上堆了一摊猎物,是他猎杀的。
作为一个异乡人,如何自如的融入村子,他很有一套。
给各家分了猎物,村里的人对他充满了感激,亲近不少。收容了李若愚和梁飞若的农户心里怯怯的,本以为什么也分不到,没想到也得了一刀肉,掂了掂有十几斤,冬日里的鲜肉很难得,又容易储存。村民被成功收买,看到李若愚自屋内出来,不自觉给了个白眼,指指点点。
农户回家后,自发当起了说客,站在院子里一边处理肉,一边说:“到底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小娘子啊,从未吃过苦,随便来个穷小子,会些花言巧语,就轻而易举的被骗了。殊不知那穷小子也不过是图你家的财,老婆子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兄长那般俊模样,天天对着那样的兄长,眼光应该很高才是,怎么就轻易被个丑小子给骗了?哎哟,你打我做什么?难道我还说错了?”
李若愚气愤道:“你说我穷就罢了,你怎么昧着良心说我丑?没长眼啊你?”
村民急于站队,表忠心,更大声道:“你同那位爷比,自是丑的!”
二人就这样很没意思的吵了起来。
靳无宴闷不吭声,借了厨房,默默做了肉羹。
等他做好了,端给梁飞若。后者心虚的很,“谢,谢谢啊。”
第46章 蛊虫
靳无宴就像一头镇山的虎, 由他看着,李若愚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待在原地。
梁飞若因为李若愚不乱跑, 也能安心养伤。
三人之间维持着诡异的和谐。
偏僻的小山村,黑衣人穿梭其间,短暂的时间, 搭建出一座隐在破烂屋舍后的圆形帐篷,不大,内里却布置的温暖舒适, 隔成两间。
靳无宴在外间处理政务,梁飞若被强行安置在里间养伤。
李若愚被人看着,他武功不济, 只轻功了得,被靳无宴金针封穴, 手软脚软, 形同废人, 想跑也跑不了。
折腾了几次也就认命了。
李若愚此人最是擅长随遇而安, 随波逐流, 又总能在困境中找到乐趣。
反正有人供养吃喝,沾了梁飞若的光,滋润的很。至于姓蒯的那个, 虽一眼都不愿看他,却也不会虐待他, 倒是个君子!
*
靳无宴自外头回来, 老远就听到一片欢声笑语。是李若愚带着村里的孩子们在玩老鹰捉小鸡。
幼稚!
再一抬眼, 母鸡是李若愚。老鹰……梁飞若。
看她笑的开怀,他本能的也勾起嘴角。又见李若愚, 嘴角啪嗒下压。
侍卫捏紧佩刀,一副随时要干架的架势,询问道:“主子?”
仿佛只要主人一声令下,立刻手起刀落,保叫李若愚一击毙命。
靳无宴深呼吸几次,下了马,一脚都抬出去了,又为难的缩了回去。
侍卫不解。
靳无宴自言自语:“算了。”
有些事抓的太紧反而漏的更快,拆不开便加入,想的很好,实践很难。
他设想了下自己同他们一起玩这游戏,瞬间鸡皮疙瘩掉一地。看着梁飞若飞扬的笑脸,忽然又有些心疼,她本就是爱玩爱闹的女孩子,这么些年陪着他南征北战,陪着他长大,强做成熟稳重。他亏欠她良多。
“是蒯叔叔!”有孩童看到了他,大声喊。
原本抓着李若愚的孩子们纷纷放开,朝靳无燕跑去。
李若愚叫都叫不住,双手抱住脑后,笑得痞坏,“看不出来,你哥还挺招小孩子喜欢。”
梁飞若瞥一眼从屋内急匆匆出来一脸红晕的村姑,嘿笑一声:“还很招姑娘们喜欢。”
李若愚怪叫:“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好处都让他占了,天理不公!”
梁飞若瞪他:“有我喜欢你,还不够?”
李若愚白她一眼:“整天喜欢挂在嘴边的多是没有真心,谁稀罕!”
一个晃神,相似的话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那时候被压抑憋闷的情绪一下子卷土重来,梁飞若当即翻脸。
*
靳无宴身负血海深仇,一直是冷漠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敢在他跟前招猫逗狗一样的戏弄他,除了他祖父、他亲姑还有飞若,其他人都对他敬重而畏惧。他不是那种看上去仁慈而和蔼的君王,和下属能打成一片。他只需要忠诚的下属,能坚定的拥护他,将他的命令严格的执行下去,其他并无所谓。
君王的威仪与生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