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墨(9)
牧玟因为喝酒有些醉意,情绪自然比平时波动些,冷声喝道:“那就关着,我还不信她就这么活生生饿死去——”
“墨墨发烧了。”
chapter5
26.
家庭私人医生已经过来看过了,情绪激动,长时间压抑导致的胃痉挛,急性肠炎有没有得到及时的补水措施,加上一晚上跪在冷暗潮湿的祠堂,本身就是换季易感冒的季节,引起的发烧。
牧徵墨的房间是挨在牧玟的主人房旁边的。三楼是主人房和几个副卧,但是鉴于工作狂魔牧玟的状态,365天有一半时间在出差,剩下一半时间里90%她就会在书房睡。
“已经吃完药睡了。”牧玠在门口低声说,垂着头只敢看拖鞋,“医生给她吊了糖盐水……没有什么问题。”
牧玟的手扶在门把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听牧玠说的话。
半响,她松开了门把手,转过身朝牧玠挥挥手,后者马上跟过来。“什么时候发现的?”牧玟的酒醒了大半,摁了电梯和他走进去。
牧玠:“今天晚饭时候,看墨墨一直没吃东西有些担心就进去——发现人躺在床上,身子烧的滚烫。”
电梯提示音响起,门开,女人走出去。“没事先回去休息吧。”她说,撩了把头发,“明天早上叫司机不用来接我了。”
牧玠有些意外:“啊?”
牧玟头也不回:“我休一天假。”
留着牧玠震惊错愕的快要掉了下巴的神色一人风中凌乱。
27.
牧徵墨烧的其实不轻,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牧玟学的倔脾气,明明知道自己发烧了愣是不吃饭不喝水,寒秋时节就硬抗,抗的已经快要昏迷过去才被牧玠发现。
迷迷糊糊的,她像是在做梦。
光怪陆离。
一会儿梦见小时候被妈妈抱着,锁链,腥膻味,一张本身美丽却惊恐的脸;一会儿又梦见自己被接到牧家。
她梦见了牧玟。
牧玟第一次见她,从沙发上下来去摸她的头。
下一秒,那张温和可亲的微笑消失,漠然的眼眸那么冷,那么寒,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什么饥渴的狼见到了肥肉一般。
她周围全是从小到大诋毁鄙夷她的人,“杂种”“婊子”“贱货”“哪里来的野丫头”……她慌张的回头,看见牧玟那张冰冷的脸。
她奔向她,她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牧徵墨抱住牧玟,在梦里,大胆的抱住了朝夕所想的人。
“姐姐!”她这么喊牧玟,“救我——救我好不好?我要死了!”
她泪眼纵横的抬头,看见牧玟低下头,依旧是带着凉意,平静的看着她。
周围的咒骂声杂乱。
“没人爱我,”牧徵墨哭的嗓子都哑了,在梦里呓语,卑微的乞求,“你来爱我,好不好?”
她被吻住了。
梦里的牧玟主动捧起她的脸的。
牧玟靠近,嘴唇轻轻划过她的唇,那一刻,如同蝴蝶翅膀的轻触,留下一串电流般的感觉。都说嘴唇是最敏感的地方,牧徵墨愣住了,大脑空白。
那一刻,周遭的腌臜或是晦暗全部暂停。
她只有牧玟。
“为什么?”牧徵墨多么清楚那是在梦里,她已经无数次在梦里见过同样的场景,见过牧玟那张死人脸冷漠的对着她,甚至厌恶的甩开她。
不应该是这样的。
牧玟不会这么做。
“……呵,”牧徵墨的泪止不住,她反手捧住牧玟的脸,瞪着她,眸中狎猊却无爱意,“这是老天奶看我太惨,让你在梦里救我吗?”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
这一次,牧玟再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扣住她的后颈,迅速的吻上去。梦里的牧玟的吻技很好,唇瓣相接,灵巧的撬开她的牙关,舌尖舐过她的齿贝,顶着她的上颚,带着那条过于生分的软舌共舞。
牧徵墨被她吻得晕晕乎乎,喘不上气,又不会换气,来不及吞咽的津液就顺着嘴角流下去,脸蛋憋得通红。
她发出细小的叮咛,那是乞求牧玟放开自己的信号。
……太真实了。
终于,对方似乎愿意大发慈悲的放过她,狂风暴雨的席卷结束,留下些许暧昧的残存。牧玟吮乳着牧徵墨的唇瓣,在嘴唇上留下水渍。
“呼,呼——”牧徵墨深吸口气,梦里耗费大量的精力去接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想醒来,可现在又不太想了。
梦里的牧玟没有推开她。
果然,只有在自己梦里的牧玟……才会这么温柔吧?
“睡吧,”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耐心,“睡吧。”
28.
牧徵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天地昏暗,她也被捂出一身汗。烧退了,不过过于虚弱,她浑浑噩噩的下床摸到厕所里的马桶上小便了一下,又爬回去睡了。
再醒来,已经是晚上。
这下是真清醒了,正要抬手够床头柜的灯,就敏锐的察觉到不对。牧徵墨猛地坐起来翻身扭开灯,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
……她背后刚下去的汗现在又起来了。
牧徵墨直到这里是哪儿。
牧玟的主人房。
她抬手,看见右手还粘着吊水拔针的创口贴。坐起来环顾四周,这个房间还是跟8年前一样,死气沉沉。
檀宫的房产是牧玟的,她从小就在这里上学生活,牧甫翔生前和柳翌烟总是出差,或是生活在汇悦居;牧玠有自己的房产,都并不怎么来檀宫。
直到牧玟14岁,牧甫翔把6岁的牧徵墨带进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