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225)+番外
宇文宪一面向齐国示好安抚,送还俘虏和军马兵械,一面却在暗中筹备攻打洛阳。
到了年底,他率军再次围困了洛阳。
高纬低着头,坐在高高的御座上,听着遵照胡太后的意思,由中书省起草,邓长颙诵读的圣旨——
“令咸阳王、第一领民酋长、武德郡公斛律光领兵三万,讨伐西贼。”
“臣遵旨。”斛律光叩拜领旨。
高纬却依旧低着头,直到和士开故意清了清嗓子,他才抬起头,讷讷地说:“咸阳王请起。”
此番周军对洛阳,并不同于前次的倾巢而出,志在必得。
斛律光的三万人马才过河阳,宇文宪便将主力部队撤回到宜阳以东,只留下小股部队狙击拦截。
斛律光刚猛非常,砍杀了周军两千余人,将战线直接推至宜阳城下。
但坚城难攻,莫说两军人数相当,便是齐军再多一倍的兵力,也未见得能攻下来。
斛律光为了保证前线的粮食供给,召集征夫在洛水以南修筑统关、丰化二城。
但穷尽其力,一百余日仍不能攻破宜阳,他只得下令撤兵。
宇文宪望见齐军撤退,登时率五万周军追击,双方在安业展开大战……
如此你来我往,僵持不下,似乎哪方都无法占到便宜。
前线的战报如雪片一般飞到高纬的龙书案上。
高纬把它们叠落起来,然后用手一推,散落满地。
他看了眼本在演傀儡戏、因他的举动猝然停手的骆提婆——他是乳母陆令萱的儿子,亦是他自幼的玩伴。
然后一
把揽过业已怀有身孕的弘德夫人。
“真是好烦啊——”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朕真想做一首无愁曲!”
高纬可不是嘴上说说,他敏感内向,真心热爱着文学与音乐。
他召集了太乐署的协律郎,西域的乐伶,文林馆的文林郎,让他们凑在一起写词作曲。
七月流火。
在龙城晋阳才建好的慈氏院中,由才从大牢调回的秘书监的祖珽,主持谱就无愁之曲。
禅位高纬的主意是祖珽给和士开出的。
他曾理所应当的认为无论是高湛、高纬,还是和士开都应该感激他的睿智。
可他万没想到,事成之后,所有的功劳都成了和士开一人的了。
他曾忿忿不平的向高湛讨赏,却因为过分居功,而被打入大牢。
他在牢中瞎了眼睛。
后来,高湛去世,学乖了的祖珽走起了陆文萱的门路。
才刚遭遇危机而惊魂未定的和士开也需要盟友。
祖珽终于获得重回朝堂的机会。
面对高纬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他自然格外上心。
他给高纬上了奏表,希望郑门龙吟传人,编修过禘祫庙曲的兰陵王妃能来晋阳协助谱曲。
高纬同意了。
在接到皇帝的圣旨前,清操正在为另一件事发愁。
前日,孝珩派人来说——郑武叔的案子已经审完了,具体细节因为天子拒绝了都官会审的请求,所以孝珩不得而知。
大理寺并未对案犯做出任何判决。
和士开却上表参劾孝瓘在任青州刺史其间,贪赃枉法,营私舞弊。
因太后和天子去了晋阳,御史中丞高俨把那篇奏表暂压下来,他给孝珩递出话来,可容他们两日决策。
很显然,整件事情就是和士开针对孝瓘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报复。
清操苦思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翻箱倒柜地找出当年孝瓘写下的平西策的草稿,那几张揉烂的纸,被她平平整整地保存在箱底。
她带着这两张纸,敲开了广宁王府的大门。
“妾擅作主张,请二兄看看这个……”
孝珩接过来看了,不解道:“我记得四弟曾向先帝上奏过此疏,三弟甚至冒死实践过……”
“四郎在上个月的信中说,他十分忧心宜阳的战事。双方拉锯已过半载,齐军消耗甚大;但若此时调兵北上,占领黄河以东的领土,定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清操望着孝珩,“他虽忧心前线,但身为瀛州刺史,实在很难置喙朝廷的军政。”
孝珩叹了口气,“他确也与我提过……只不过和士开定会进谗,断不会允许孝瓘回来主持此事的。”
“或可说服太后?”
孝珩苦笑了一下,“四郎性格耿直,他当初参和士开叛国,无异于站队勋贵,太后对他亦不会有好感的。”
清操皱了皱眉,“也许只能烦劳御史中丞去跟太后讲了?”
孝珩一滞,亦皱眉道:“如此怕是会为天子所忌啊……”
琅琊王高俨是嫡出次子,从小机智聪颖,待遇更是比肩太子高纬。高湛甚至动过废黜太子,另立高俨的念头。
胡太后对这个小儿子也是十分疼爱,与乳母陆令萱带大的长子高纬反而疏远。
高俨对于自己那个木讷笨拙、喜怒无常的兄长自打心眼里不服气——只因他比自己早出生几年,便可坐龙庭?
这些年,他一直在向宗室皇亲示好,各处笼络人心。
他给孝珩递出消息,就是这个目的,若孝珩接了,无异于向皇帝表明文襄诸子已经站在琅琊王身后了。
清操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她点了点头,“是我思虑不周了。”
“你先不要急,容我再想想办法……”
清操乘车回到兰陵王府,刚到府门前,便见谒者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