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226)+番外
她吓了一跳,当听说只是去晋阳谱曲,这才长舒了口气……
虽已立秋,天气并不凉爽。
慈氏院的弥勒殿前,乐工们正抱着各式乐器试音。
转眼一日将尽,皓月东来。
“干阿娘……我想尿尿……”宝儿抬眼看着清操,一脸为难的表情。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清操令万宝儿作童子,同她一起来到晋阳。
清操忙站起身,带着宝儿出了慈氏院。
本想带着宝儿找个荒僻无人的角落把问题解决了,可转念一想,此乃宫中,绝不可轻慢。
她寻了名内侍问路,那内侍想了想,答道:“赤彪仪同府和凌霄郡君府中间的巷子里有处茅厕。”
内侍说完,朝南边一指。
清操听完有些懵。
她已多年不到晋阳,宫中样貌已然大变,除了新起的诸多宫殿,便是十二院的落成。
十二院是指十二处佛院,在原先中山宫的基础上扩建的。
她有点想不明白仪同和郡君的府第凭什么建在宫中?
清操拉着宝儿沿着内侍所指的方向一路快跑下去,只觉得路越走越窄,身侧的房子也越来越低矮。
最终他们到了墙根处,瞧见一处马厩和一处鸡舍。
厩中一匹枣红马,地上铺着毡毯,顶上挂着匾额:“赤彪仪同。”
舍中两只斗鸡,旁边设有青庐,顶上的匾额是:“凌霄郡君。”
宝儿一溜烟儿地跑进中间的窄巷,清操哭笑不得地望着马厩和鸡舍——朝野皆知皇帝素爱斗鸡走马,孰料动物所享的官位恩遇竟远胜国之栋梁……
此时,天色将暝。
昏黄间有个人影向鸡舍缓缓走来。
鸡舍旁盛食的高架掩住了清操,清操却可从架子的缝隙看出来人的形貌:敞袖襦裙,双丫髻,身材高挑纤瘦。
清操猜想应是供养“郡君”的奴仆。
那人推开鸡舍的篱笆门,舍中的斗鸡“咕咕”叫了几声,引得清操又看了一眼。
这一眼,便吓了她一跳。
缝隙中,正在机警四顾的“女子”,可不正是消失日久的昙献嘛!
昙献似乎也发现鸡舍旁也有个人。
“谁在哪儿?”他捏着嗓子道,眼中满是凶光。
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清操看了看周遭,此处荒僻无人,岂非绝佳的灭口之地?
她瞥了眼茅厕的方向,好在宝儿还未出来,她拔腿向大路上跑。
昙献一跃跟了上去。
眼前的路似是当年中山宫外的那条青石永巷,又宽又直,且人迹罕至。
清操提起裙摆,疯狂向前跑去——她记得再往前走,有条弯折的小巷,通过一道券门便可至宣训殿。
胡太后现居晋阳,殿外定有大批的侍卫。
清操转进小巷。
夜幕笼罩着大地,唯一轮初升的浅月照着前面的路。
又想起那个冬夜,她在晋阳宫中迷路,曾将这座宫殿想象成一只巨大的猛兽。
而今她觉得,若晋阳宫真是猛兽,自己此刻应是在猛兽的九曲回肠之中吧——
不知是不是新建十二院的缘故,抑或根本就是进错了巷子,清操所行的路与她的想象中完全不同——她以为几个折回便可见券门,实际却多出了许多岔口。
更恐怖的是,无论她走到哪里,总能隐约听到脚步声。
躲着那声音,又转了几个弯,清操只觉眼前一黑——迎接她的竟是一堵墙!
急忙返身往回走,却听来时路上的脚步声愈加清晰。
她选择了一个相反的方向狂奔,这回终于看到那券拱门了!
清操激动地跑上前,用力一推那门。
门,纹丝未动。
又试了一次,依旧不动。
她抬头看了看匾额,匾额残损,只剩下“佛堂”二字。
无奈之下,只得轻拍门环,低语问道:“有人吗?有没有人?”
门内无人回应,身后却又传来脚步声。
清操深吸口气——既是躲不掉了,不如与他拼上性命,兴许还有半分转机。
她抽出藏在靴中的宿铁短匕,看了看地上的影子。
她能清楚的看到对方渐渐移近的影子,为了出其不意,她把自己的影子藏在墙影之中。
待那影子愈来愈近,清操手执短匕,从侧面突然刺向人影的腰际!
人影随着白刃一闪。
清操感到刃锋处的阻力,便知自己刺中了,她转向上刺。
月光之下,映出一张青面獠牙的兽脸,正迎着她惊恐无状的目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清操往后退了一步。
那兽脸从模糊到清晰,又从清晰到模糊。
“是你……是你吗?”她的声音颤抖着,同匕首“哐啷”坠在地上的声音
交汇在一起。
“清操,是我。”耳边响起孝瓘低沉的嗓音——他的语气很温柔,似在哄承道入睡,“别怕。”
清操一把环住他的腰,把脸紧紧贴在他的心口上,那里的暖意令她长舒了一口气——她真吓坏了,以为今晚必死无疑了。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跑?”孝瓘轻抚着她的后脊。
清操抽了抽鼻子,“是昙献,我刚才看见昙献了!你还记得吗?那个漏网的胡僧……他竟身着女子襦裙,出现在晋阳宫里!”
“放心,有我在。”孝瓘捡起地上的匕首,交还给清操,“我来时没见到什么人,你在哪里看到的?他也认出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