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230)+番外
她决心看个明白。
清操“哎呦”一声蹲在地上,孝瓘忙俯身探看,“怎么了?”
“脚……”她指了指自己的脚踝——
倒也不全是装的,初进暗道时,被突起的石块崴了下脚,她本打算忍痛不说,回去再用热水敷一敷,但为了探明他面具后的秘密,索性用起来了。
孝瓘扶着她坐在马厩边的石上,自己单膝跪在地上,掀起她的裙摆,果见她脚踝处已然红肿起来。
“是刚才弄的吧?你怎忍了这么久都不说?”
孝瓘搓了搓手掌,一手握着她的脚,一手捂在红肿处,轻轻的打转。
“好点吗?”他抬起头来问她。
“嗯。”她看着他点头。
扶在他肩膀处的手飞速绕到他脑后,一抻脑后的绳结,面具倏然掉了下来。
鬼面骤然掉落,孝瓘的眼中尽是慌乱。
清操眨巴着眼睛,凝着他的脸仔细端详。
明月高悬。
柔美的月光映照在他的皮肤上,显得他的皮肤格外细腻光滑,只不过——
“你胖了?”
虽不及延宗的大脸,却也是虎头燕颌,是他自己最想要的模样。
“河间有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吗?能把你都吃胖?”清操忍不住笑。
孝瓘僵涩地勾了勾唇角。
“这样挺好的,为何要戴鬼面呢?”
孝瓘低了头,轻声道:“怕你不喜欢。”
“傻子。”清操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你真以为我只喜欢你的脸吗?”
“一开始可能是,后来就不是了。我听人讲过,你少年时便随斛律军剿灭贼戍,后来又以不中为贵弥合了宗室与勋贵的嫌隙,再后来,我嫁给你,眼看着你不顾性命救君救城……我喜欢你保家卫国的忠勇,更爱你霁月风光的品性。”
她把唇凑在他耳边,“你既从未在乎自己的容貌,我便也不在意。”
孝瓘被她说得有些害羞,只歪着头,对她笑了笑。
“来,我背你。”
清操欣然点了点头。
孝瓘扶她站起来,他屈膝矮下身子,只待她跃上来。
清操按着他的肩膀,跃上他的背。
她的脸贴着中脊,从左脸换到右边,仍觉得有些硌。
孝瓘沿着永巷走得很慢。
尉相愿带着宝儿朝他们迎面走来,先行礼道:“殿下。”再看看清操,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她伤了脚。”
“哦。慈氏院那边已散了。”尉相愿道。
“清操,我送你和宝儿回绿竹院吧?”孝瓘侧头看了看清操,但听她轻“嗯”一声,才对尉相愿道,“请位折伤医来给王妃看看脚伤。”
“是。”尉相愿应声。他牵着宝儿跟在他们身后,只待到了慈氏院找侍卫去请医者。
望着孝瓘的背影和眼前的青石路,尉相愿忽然道:“咦?这地方怎么有点眼熟?”
孝瓘没有回应,清操道:“这里以前是中山宫。”
“哦!”尉相愿往前走了几步,凑到孝瓘身边,笑道,“那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殿下带伤饮酒,目送王妃的地方嘛?”
他热忱的笑脸只遇上孝瓘冰冷的目光。
清操却是好奇,“你在这里带伤饮酒,目送……我?这是何时的事?”
尉相愿“嘿嘿嘿”地笑了几声。
“就是王妃前次在晋阳宫迷路的时候。”
孝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然后转对清操道,“休听他胡说八道。”
清操努力回想——她在这里偶遇孝琬,是他带她走出了晋阳宫,莫非那时孝瓘也在?
她不禁红了脸。
“你……从没告诉过我这件事……”
孝瓘浅笑了一声,“没什么可说的,你安全便好了。”
从永巷到绿竹院本不算近,外臣须得从宣光门出去,过几个街坊,才能到南宫的绿竹院。
新修的太液池连通了静湖,在静湖边垒起了宫墙,将绿竹院隔绝在外。
外臣无需再过内廷池苑,只从永巷尽头的小门出去,便可至绿竹院了。
孝瓘背着清操走过整条永巷,到达小门时,他扶着宫墙,气促连连。
“我自己走吧。”清操要下来。
他回头望了望,见只有宝儿跟着,尉相愿去找医士还未回来。
“别动!”孝瓘躬身,把清操往上窜了窜。
绿竹院边已无静湖。
只剩几株倚墙的宫柳,以及淤塞发臭的水渠——残蝉在芸黄的旧叶间啼鸣,秋蚊在墨绿的死水上翻舞。
绿竹院的门口,站在正在四下张望的二人——张主簿和那卢安生。
那卢安生最先辨出他们,飞奔而至,张主簿也紧走着赶来。
“殿下——”那卢安生看了看清操,“王……王妃……这是怎么了?”
他们一文一武,一直在瀛州辅佐孝瓘。
“我就是脚伤了,没大事——事——”清操还未讲完话,忽觉身下一空,原来已被那卢安生抱在怀中。
那卢安生抱完也觉唐突,他偷瞄了眼孝瓘的方向,却不敢看清操,胳膊也不敢打弯,似擎呈盘般把清操擎进了绿竹院。
他将清操卸在榻上,转身正要出门,竟与孝瓘撞个满怀。
孝瓘一手扶门框,一手叉腰,气鼓鼓吼道:“你……你小子要干嘛?疯了?”
那卢安生抱腕行礼,朗声回道:“末将是怕殿下——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