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231)+番外
孝瓘不怒反笑,“呵,你人还怪好呢!”
“殿下谬赞。”那卢安生挠了挠头,笑了。
“明日去领赏吧。”
那卢安生听罢喜上眉梢。
“殿下赏我什么?”
“你一片好心,就耏刑吧,把胡子剃了。”
“啊!”那卢安生大惊失色,“我这胡子留了好几年呢!他们都叫我美髯公!”
尉相愿领了折伤医站在院中。
孝瓘让了让,示意他们进去疗伤,自己却始终倚在门边。
折伤医一番按压,上药,又跟孝瓘嘱咐一番,便与尉相愿去开方了。
“清操……”孝瓘终于往房内走了两步,“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些公务未完,须得回馆驿……”
“你进来。”清操坐在榻上,向烛台的方向移了移,在身侧空出一块地方。
孝瓘缓步走上前,在空处坐了下来。
“你的伤口还未上药。”她说着,撸起孝瓘的袖子。
“是得赶紧上药,不然伤口就愈合了。”
清操轻嗤一笑,她一手握着绢巾,一手端了烛台。
她未照伤口,却是照向孝瓘的脸。
他的脸上尽是汗水。
清操用绢巾擦了擦他的脸,明烛之下,只见绢巾上一层浅粉细末。
孝瓘一把握着她的手。
清操用力甩开,继续用巾子擦,擦到眼皮时,竟发现眼皮上黏黏的,竟是一层薄薄的浆糊。
全部擦完后,清操再用烛火映照,只见他肤色灰败,眼皮松肿。
她伸指按他的脸颊,肌肤上留下了一个白色的浅坑,许久不能恢复。
“夫君不会画眉,妆倒是画得倒比我还有心机!”她去放烛台,再回眸时,泪光盈动。
孝瓘苦笑。
“面肿而已……不必担心……”
清操反握住他的手,在手背上用力一按,同样的白色浅坑。
她又俯身去撸他的缚裤,被孝瓘拦住了。
“是肾水。”孝瓘小心翼翼地望着清操,“瀛州的府医开了药方,吃完好很多了,你放心,真没大事……”
“那此前什么样?”
孝瓘被她噎住,结巴道:“就……就……你看我都能背你走这么远……”
“你连我的偷袭都躲不过!”清操绷着唇角,斜睨着他,大颗泪珠扑簌而下,“难怪那卢安生要一把接过我……你把他叫进来,我问他……”她抹了抹泪,铆足了劲把孝瓘往榻外推,“我不想听你说话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孝瓘只得站起身,扶着床围喘着粗气。
“你不去?那我自己出去问。”清操站起身,单脚蹦着就要往外走。
“张主簿!”孝瓘无奈唤道,“你把那卢安生带进来问话。”
清操这才重新坐回榻上,她瞥了眼立在身边的孝瓘,见他面容青白,唇无血色,遂指了指榻边的胡床,“坐啊。”
过了一会儿,张主簿带着那卢安生进来。
二人一进房,俱是一愣——王妃端坐在正面的软塌上,大王则踞在又小又矮的胡床上。
孝瓘刚要开口,清操朝他看了一眼,他便捂嘴打了个哈欠。
张主簿忍着没出声,那卢安生却是“噗”地笑了一声。
孝瓘瞪他,道:“那卢安生,你再刑髡发!”
“髡发?!”那卢安生摸了摸自己的辫发,表情变得扭曲而痛苦,“先剃胡子后剃头,殿下,我这好心好意的,进来一句话都没说,我……我……我好好的脑袋怎么就变成个鸡蛋了?”
在场皆笑,就连清操严肃的脸上也裂开了一丝笑纹。
孝瓘见了,忙对那卢安生道:“王妃有些话想问你,你若答得好,我便免了你刑罚。”
清操扶着床围站起身,对着二人行了一礼,道:“妾久居内宅,不能随侍殿下左右。幸得二位尽心竭力,照顾殿下日常起居,妾身在此谢过了。”
二人赶忙还礼。
张主簿抢先回道:“王妃此言羞煞卑职……殿下去岁染疾,我等哪堪‘尽心竭力’四字?”
“殿下所患何疾?还请主簿如实相告。”
“回禀王妃,是肾水。”张主簿道。
“你看,同我说的一样。”孝瓘对清操讨好似的笑笑。
清操却不看他,继续问道:“主簿可知为何会得此病吗?”
张主簿看了一眼孝瓘,道:“下官不通医理,不得而知。”
“这题我会!”那卢安生忽然抢过话来,“我听那府医说是邪毒内侵了!”
孝瓘抚额低头。
张主簿拉了拉那卢安生的衣角。
“为何会生邪毒呢?”清操追问。
“说是腿伤复发闹的!”那卢安生转问张主簿,“你没听见府医说?”
张主簿笑笑,没有接话。
那卢安生继续道:“去年八月大水,殿下带人去沿海诸县。那里海水倒灌,淹了半个瀛州。殿下的腿整日泡在水里,没几日旧伤就发作了。他开始不跟人说,后来高热昏厥才被发现。府医没办法,只得重新打开创口,将那整段骨头都刮了一遍,再用烈酒一日三冲,这才勉强退了热……没成想到了冬天,殿下的腿又浮肿起来,渐渐蔓延全身,而且尿中带血,府医说八成是那疮疡引起来的……”
张主簿抢过话头,道:“殿下按瀛州府医开的药吃了一段时间,前些日已然大好。陛下急诏回京,许是赶路太累,有了些反复,王妃不必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