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257)+番外
沉到清操红着眼睛,唤了他许久,他才张开眼睛。
“太困了……”他摸着她的脸颊笑,发现她一动不动地坐着,眼中闪过的一丝痛楚,慌忙起身,去揉她业已酸麻的手臂。
“麻了吧?”他满眼心疼地嘱咐,“下次你要推开我。”
“嗯。”清操笑着点头,“没想到你竟这么沉,比承道沉多了。”
待清操的肩臂稍稍恢复些感觉,孝瓘挑开车帘,正欲下车,却见门口站着两名谒者。
“殿下总算回来了。”谒者过来行礼。
孝瓘引清操下车,行叩拜礼,谒者宣读了圣旨——
孝瓘加封高阳郡公,增邑一千五百户,又赏下了大量的金银绢帛。
清操见圣旨中只言进爵,未道加官,待谒者去后,便问孝瓘:“陛下准允你卸职隐退了?”
孝瓘摇了摇头,“连兵符都不肯收走,还命我领兵去送相王。”
“竟然忌惮若此……”清操禁不住忧心。
孝瓘宽慰她道:“卸职之事,陛下并未驳回,大概是在试探我的诚意吧。”
不久,朝廷公布了段韶的死讯。
段韶的后事可谓极尽哀荣,规制堪比汉时霍光。
天子高纬亲临举哀,赐丧仪千段,温明秘器,辒辌丧车等物,并赠假黄钺,使持节,都督朔并定赵冀沧齐兖梁洛晋建十二州诸军事,相国,太尉,录尚书事,谥号“忠武”。②
谥忠武者,出将入相,匡佐之功,为美谥之极。
出殡那日,孝瓘亲率军士仪仗,将段韶的灵柩送至广平郡的平恩县,并遣士卒在那里为段韶起冢。
孝瓘归来已近年关。
彼时清操正在描画神荼郁垒,以御凶魅。
瞧见孝瓘披雪而入,遂从炉上取来暖酒,与他斟了一觞。
孝瓘饮罢,却是咳嗽不止。
“这是世家正旦要饮的辟恶酒,加了柏叶和椒花,最能散寒,你还是喝不惯吗?”
孝瓘饮了许多清水,才堪堪止了咳。
到了夜里,清操才知他咳嗽倒也未必是喝不惯柏椒酒的缘故——因为他整夜都在咳嗽,快到天明,他甚至要抱了被子去外间睡。
清操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外面炭火烧完了,你出去岂非加重病情?”
孝瓘歉疚地望着她,“这咳嗽恼人,累你也不得睡,我还是去别屋吧。”
“左右天快亮了,待会儿唤府医来瞧瞧。”
“在平恩看过了,就是受了些风寒,逗引出肺腑旧疾,没什么大碍。”
清操本还有几分困意,硬被他说清醒了,“不是说在姚襄断了三根肋骨吗?如何与肺腑相碍?”
“哦……”孝瓘抹了抹鼻子,“就是那伤,当时医士说也可能伤及肺腑。”
“什么叫‘可能’?医士诊脉诊出来的?”
“嗯……就……”孝瓘笑笑,“伤后吐了几口血,不过后来也没什么事。”
“你又骗我?”
“也不算吧……”孝瓘抓起被子,将二人裹在一起,声音痒痒地钻入清操耳中。
他见清操不应,便又道:“医士都拿不准的事,我又何苦说出来让你担……”
孰料话未说完,他已将被子披在清操身上,自己扶着床沿,好一通咳嗽。
清操无奈扯着嘴角,抚了抚他的后脊,又将被子分与他一半。
“那现在呢?”
“现在正可再向陛下请辞。”孝瓘终于舒缓过来,他转身回抱了清操,即使隔着寝衣,她仍能感到他指尖的凉意。
“明年春天,我们就可以得空去漳水畔看桃花了。”他说。
“真的吗?”
孝瓘点点头,“陛下新进二兄为司徒,下一步也该准我卸职了吧。”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确是帝王善用的伎俩。
“我还是有些担心,倘你卸职……二兄和延宗会不会有事?毕竟千秋门下的人或杀或贬,唯他二人无恙。”
“天子忌惮我,又何尝不忌惮斛律将军?宗室与勋贵,互为犄角,陛下不会坐视一端势大,更不至于自毁长城。我称病请辞,是为平敛锋芒,待将来时机成熟,必再战汾北,剿灭贼戍。”
果然到了正月,高纬先是追赠已
故琅琊王高俨为楚哀帝,而后宫中传出一些小道消息:诸如唐邕将任尚书令,备选太尉的名单……
然而不久,陈国使臣的到来却改变了命运的走向……
当年侯景乱梁,梁主萧衍被活活饿死,江南大乱,豪强纷纷趁势而起。
齐国扶植萧渊明,在王僧辩的支持下在建康称帝。然而此举引起了同袍陈霸先的反感,他率军偷袭,俘获了王僧辩,废黜萧渊明,改立萧方智为帝。
齐国虽不认可,但陈霸先先后击败各路人马,渐渐掌控了局面,建立起陈国。
陈霸先在开国仅仅三年后便撒手人寰,因太子陈昌在周为质子,遗诏其侄陈蒨入京继位。
初登大宝,陈蒨面临的时局并不乐观。外有齐、周两国的巨大压力,内有王琳、留异等群雄虎视眈眈。
陈蒨秉承着叔父的勤政与节俭,对内鼓励垦荒,对外宁乱静祸,在位七载,政治清明,使江南因战乱而颓败的经济得以恢复。
陈蒨死后本将皇位传与太子陈伯宗,却被皇太弟陈顼谋篡。
光大二年十一月(公元568年)陈顼登临皇极,次年改元太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