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262)+番外
“算了……”清操擦了擦眼角,“若又未赶上这一春的桃花,我们就去硖石山寺,我想与你再赏一次珏山明月,你歌啸,我弹琴,好不好?”
“好。”他应了。
从那日之后,孝瓘又开始忙起来。
他先在尚书省找到李谔的奏表,随附了南人求盟的国书,但无论是奏表还是国书,皆被留置。
他命人把这都抄在朝报上,拿到解卸厅传阅。
斛律光正在指着鼻子尖大骂骆提婆,骂他私占了晋阳马场,破坏军务。
此时斛律光已接替段韶,进为左丞相。
骆提婆虽为天子宠臣,心中再气闷,也只得夹着尾巴听训。
斛律武都把朝报放在父亲手上。
斛律光只瞥了一眼,便移不开了,待他完完整整地把李谔的奏表读完,目光便转向了孝瓘。
孝瓘手执笏板走到斛律光身边。
斛律光没有同孝瓘说话,却又拽过骆提婆。
“你刚还跟我狡辩,说现在局势平稳,不打仗了,你看看!”他指了指朝报,“又要开战了!”
骆提婆刚被骂傻了,这会儿又被拎过来,脑袋都是懵的。
“怎……怎么回事啊?”
这时延宗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脸兴奋地笑道:“听说了嘛?宇文护那老贼死了!”
大家都提了兴趣,纷纷围拢过去。
“怎么回事?”孝瓘问道。
“不入皇陵,没有谥号,几个儿子也被抓了。”延宗道,“祢罗突挺有种,也算替他兄弟报了仇。”
祢罗突是周帝宇文邕的鲜卑名。
权倾朝野的宇文护被皇帝宇
文邕给杀了——显然,周国内部起了波澜。
“我甚至怀疑南蛮早就得了这消息。”斛律光望向孝瓘道,“天时地利,咱这一下子,定能打到长安去!”
当日早朝,斛律光和孝瓘力主接受南陈的盟约,共同攻打周国。
高纬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好容易抵挡住周人两次进攻,他们不来就算不错了,哪还能主动去招惹?
他先看阿那肱,再看骆提婆,见他俩都低着头不言声,刚想问韩凤,却见一个手拄拐杖的盲眼人出班请奏。
高纬瞬间眼前一亮。
不管是此前建议先帝禅位,还是后来为陆令萱请封太后,高纬和陆令萱对他的才能都很满意。
“祖珽,你快说说。”高纬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陛下,臣以为相王与太尉所言不妥。”祖珽果然不负君望。
但他此言一出,朝堂上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了。
斛律光对这个瞎眼的汉臣厌恶至极。
此人极其聪明,善于钻营,但为人自负,常对鲜卑武夫嗤之以鼻。
即使是面对斛律光,这样名震关西的累世大将,他依旧高谈阔论,全然不放在眼里。
斛律光冷“哼”了一声。
“启禀陛下,臣辖管度支,只说一句话,河清至今,圣朝与西贼两场大战,近乎耗干了国库,实在无力支撑再度西征了。”
“精简宫中、府中用度,将荒地质押给佛寺,让冗僧来开垦……我一个带兵打仗的粗人随随便便都能想出几条来,你肩负度支之责,怎地还比不上我?若干不了这差事,趁早辞官归乡。”
祖珽退了回去。
高纬随着他垫退的脚步,深深叹了口气。
“那……那就依相王与太尉吧……”
高纬话音刚落,阿那肱突然出列,道:“与陈氏连和为情势所迫,但臣有一事望陛下斟酌。南使的国书中提出想要以浐州作为连和的条件,看似为了在江北更好的牵制西贼,实则是在齐土上插进一根钉子。若来日他们转攻我们,对我们必会非常不利。”
“阿那肱说得对。朕绝不同意浐州南归。”
“臣以为先将连和的方向定下,具体条件可以再谈。”孝瓘言道。
“那就谈谈看,谈到朕满意为止。”高纬看了眼李谔和祖珽,“此事交由你二人负责。”
那日下朝之后,高纬又犯了疯病,拿着刀见人就砍。
直到陆令萱挺身将干女儿穆黄花护在身后,“求陛下看在黄花为您诞下太子的份上,饶了她的性命吧……”
高纬这才揉了揉眼睛,把刀一丢,一把将穆黄花拽进怀里,“美人……美人……是朕气糊涂了……”
“陛下不要生气了……莫要气坏了身子……”穆黄花抚着高纬的胸膛。
“那些人就是嗜血的野兽!他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肆无忌惮地杀!杀!杀!”
他鸷戾地自言自语,过了半晌,又长长地叹气,“也是我太笨了……竟会相信高长恭会放弃兵权的鬼话!我才进高孝珩为司徒,他闻着味了,立刻跳出来说要西征!干阿奶说得没错,那副鬼面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穆黄花给陆令萱递了一个眼色。
陆令萱立马会意,道:“他们……那些人的确是狂妄自大,目无君上。但俗语说‘打蛇七寸’,陛下若要处置,也应从‘七寸’开始……”
“朕何尝不想砸烂那‘七寸’?”高纬低头看了眼穆黄花,见她正用一双盈盈泪眼望着自己,“在我心里,黄花才是皇后,其他人,都是被逼无奈……”
齐陈连和从春天谈到了夏天。
期间周国聘使来了一次,朝堂上出现了许多放弃连和,东西修好的声音。
但齐国的战略方向并没有因此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