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267)+番外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见她的眼圈又红了,只得继续安慰道,“我在旧疤处下的刀,避开了要害。”
她轻“哼”了一声,抽了抽鼻子,小声怨怼道:“再世卧龙,转生凤雏,瞧把你聪明的吧!”
“你刺讽我?”他才喝了水,提了几分精神,又道,“他们本来要我嫠面的,我怕容貌毁伤,被你所弃,才改为刺心的。”
清操知他惯常如此,最不愿见她堕泪,就算身上再难受,也要勉强讲些笑话逗她开心。
她泪中衔笑,刚想开口回怼,却听门口有人帮她怼道:
“王妃莫听他的,他当时刀尖都顶在自己脸上了,我看他巴不得划上几刀,日后就无需戴兽面了。”
二人扭头一看,正是尉相愿。
“滚。”孝瓘轻斥他一声,“说得我好像脑子有病……”
“确实像。”尉相愿和清操异口同声。
孝瓘被他二人气得不言声了。
尉相愿向床边凑了凑。
孝瓘又扭头瞥了他一眼,“还没死呢!”
尉相愿放心地笑了笑,“我以为你又晕了。”
“你干嘛来了?”
“斛律孝卿进开府仪同三司,接掌了骑兵曹的日常训练。”尉相愿顿了顿,“他是阿那肱举荐的。”
“哦。”孝瓘闭了眼道,“知道了。”
“就这样?”尉相愿不甘道,“他是阿那肱的人!他们做好了套子,把你顶在前面!你伤成这样,他们却谋得了大齐最精锐的部队!”
“我知道他与阿那肱商议好了……”孝瓘轻声道,“他也与我商议好了。他是雅正之人,会按照武力高低选拔人才;骑兵曹只能有他来接管,因为他姓斛律。至于我,本就是来挨这一刀的,原以为会在脸上,幸而,在心口上……”
他重又睁开眼睛,对着清操弯了弯眉目。
孝瓘醒了,太医署派遣的内腑医也到了。
“马先生去了哪里?”清操问道。
内腑医回道:“马嗣明外放到燕郡代理太守去了。”
待那太医看完病出去后,尉相愿道:“是殿下举荐马大夫去燕郡的。一来徐之范又回了太医署,二来秋后燕郡有疫,至尊想找一个会医术的人去那里作太守。”
清操心中一紧,立马想到流配到那里的郑武叔。
“我阿叔……没事吧?”
“马大夫临走前,殿下烦他照顾郑公。他前些日寄虺易丸来,说瘟疫已经控制住了,还顺带告知了斛律羡将军被杀的经过。”
内腑医几剂汤药灌下去,高热总算是退了。
阿那肱听闻,又差人来探望,问清操打算几时回邺城。
清操回望了眼孝瓘——烧虽退了些,咳嗽却愈加厉害,这些日也吃不下什么东西,状况似乎更差了。
“现下起不来身,待伤口愈合了再回去。”孝瓘径直回道。
清操送人出了门,回来时正碰上那卢安生带着几名医士从侧门进来。
“这些都是民间游医。”那卢安生解释道,“殿下让找的。”
鉴于前次代脉被误诊成怀孕的经验,清操不禁皱了皱眉头。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还是让他们一一进去诊了。
几人对于治疗的意见不能统一,有一点却出奇一致——内腑医开的方子治标不治本——用了猛药强压高热,实则加重病情,贻患无穷。
“让他们下去共研个方子。”孝瓘抬眼对那卢安生道。
那卢安生应了一声,遂带着几名游医出去。
孝瓘猛咳嗽了一阵,清操赶忙给他端来水,回来时却见他偷偷擦了唇角的血迹。
“你怎么……”清操大急。
孝瓘握住她的手,帮她稳住了手中的水盏,然后温声道:“刚才他们不也说了,接连外伤损伤了肺腑,不过没事的,我不再吃那药便好。”
“要不我们还是回邺城吧?”清操的泪珠扑簌而落。
孝瓘将水盏放在床沿,欠身将清操抱在怀中。
“还不行……”他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些日,我一直在查阿那肱贪饷的事。”
在青州受贿,在并州贪饷,这是齐国官场不成文的规矩。
阿那肱到任并州,自然不能错过这块肥肉。
清操听罢止了泪,她扶着孝瓘,重新靠回隐囊。
“他一方面隐匿阵亡名单,一方面截流下级粮饷,阵亡士卒的家属得不到抚恤,在役的将士也吃不饱饭……”孝瓘重重叹了口气,“平阳的储粮就是这样被他们贪掉的。还不知有多少军镇有类似的情况,现在他的手又伸到了并州……”
“看来阿那肱包庇侯明,并不仅仅因为同为细作,更是有坚固的利益同盟。”
孝瓘蔑然一笑,“像他们这样的人,总是无利不起早的。”
清操翻出当年马嗣明给自己治疗肺疾的方子,交给那些游医作参考,几人研究之后,又添减了一些药,总算达成了一致。
那卢安生按此抓药,替换了原来的药,也不再让内腑医来诊病。
孝瓘用后,状况果然比之前好了不少。
展眼到了三月,陈宣帝陈顼决意出兵北伐。
阵前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吴明彻率领十万人马,渡过长江,兵分两路,攻打秦郡、历阳二镇。
消息传到齐国朝堂,高纬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在许多大臣口中的国蹙势紧,破亡余烬的南陈,真的敢来攻打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