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98)+番外
清操的惊叫尚未来得及出口,只听“哐啷”一声,似有个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到清操的脚边。
清操提裙躲开,前面的白影已纵身跃入湖中,掀起的浪花溅了清操一身水。
清操手中的宫灯也因着水而明灭不定,她正抖落着衣裙,前面又传来铁器坠地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噗通”一声,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她提灯往湖面上照,昏黄的灯火却只能照亮岸边的一小片光景,她沿着□□走了几步,光亮中映出几片银色的鳞甲,还有一把佩剑——
清操一眼认出那把剑,她大急望着湖面,喊了声:“四郎!——”
湖面沉默着,没有半点回应。
“四郎!四郎!——”她又叫了两声,正要转身去绿竹院中唤人,湖面上隐隐出现了一个黑点,那黑点似只蝌蚪般拖着个长长的黑尾,缓缓向岸边游来。
她双手抓起剑,对准岸边的一棵细竹猛砍,细竹轰然倒落,清操把竹子拖到岸边,可那湖中的黑点竟骤然消失了。
她已顾不得许多,将竹子一头推进水中,心里想着万一上来的是歹人,她须备着拔腿就跑。
又过了一会儿,竹杆的那头浮上一人,清操提灯照去,骇见一张布满黑发的白脸,浮沉间露了眉眼,弯眉广目,长得倒是不错,只是清操不认识。
她正欲将竹子彻底推进水里,那张脸被猛然按了下去,再浮上来的,却是孝瓘。
清操用力拉竹杆,孝瓘与那陌生人一同随竹杆漂浮过来。
眼见到了坡岸,二人伏滞,呛咳了片刻,便又缠斗起来。
清操回身找到佩剑,如砍竹般砍向那人,那人身上的白衣一下见了红,他抬起头,恶狠狠的望向清操,孝瓘纵身将他扑倒,一手扼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反拧对方的手臂,艰难地坐起身,将对方翻扣过来,然后气息不继地对清操道:“咳咳……咳……帮……帮……我把……裤上的绳带解下来……”
清操看向他的腰,红了脸道:“这……解下来,你裤子可就……掉了呀……”
孝瓘无奈扯了扯嘴角:“我的说是……是膝盖上的。”
第63章 鬼祟乱
孝瓘无奈扯了扯嘴角:“我的说是……是膝盖上的。”
“哦……”清操凑过去解了缚裤上的绳带, 将那人的双手绑紧,孝瓘提了提,遂将他丢落一旁, 自己则跪在地上剧咳起来。
脊梁隆起而形成的曲线, 伴着咳声而剧烈的颤抖,黏贴在身上的褶衣已渗出大片的血迹, 显然是这场激烈的打斗再次撕裂了创口。
清操看在眼里, 忙回身去翻甲胄, 好在里面裹了件披风, 她拾起来披在孝瓘身上, 又将他额前滴水的碎发别在耳后。
孝瓘的胸口犹如压了千金巨石,直咳得见了血,他才稍能喘上一口气, 歪坐在地上, 对清操道:“他就是那个鬼!”
他说着指了指被捆起来的那个人。
“待我歇一歇, 便将他交给至尊!”
“还有这个!”清操返回几步, 找到方才滚落到她脚边的东西。
那是半个空心铜球,边沿有很多胶, 粘在眼上, 远处瞧去恍似个金眸。
清操又看了看那人的手——红彤彤,黏糊糊, 不知是鸡血还是红泥。
就在这时, 远处的木曲栏发出“吱吱”的声响——
孝瑜和孝琬在两名携灯内侍的导引下向他们走过来,二人由远及近,目光始终凝在那只“鬼”上。
孝瑜走到孝瓘面前, 俯身蹲下,在他耳边轻声道:“四弟, 放了他,好不好?”
孝瓘凝眉,死死瞪着孝瑜,喘息道:“如果我说‘不行’呢?”
“他曾为父皇的库直,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他叫阿那肱。”
“他是在东柏血案中受伤的那个库直?”这倒令他有些惊讶——他早年听延宗提起过,却从未亲眼见过这个人。
孝瑜点了点头。
“可他现在……是长广王的人……”
“他不是。”孝瑜冷声道,“至少至尊追查下去,他只是文宣皇帝仪仗中一个武卫将军,后因懈守而被褫职。”
孝瓘裹紧了披风,对着大兄冷冷一笑,“河南王为何对一只‘鬼’的底细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亦是只‘鬼’?”
“你还有脸说?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吗?”孝瑜挑起眉,怒道,“你执意把废帝送至晋阳,必然触怒你九叔,我不得不揽下所有,又平白给他们造出这么个‘鬼’来!你可知道,现下,我是提着脑袋在做这件事啊!”
“既知冒险,又为何要选长广王?”孝瓘盯着孝瑜的眼睛问。
“原因我早已跟你说过了。我与步落稽(注:高湛小名)同年出生,一起长大,我们名为叔侄,情如兄弟。当初诛杀杨愔时,至尊曾亲许他为皇太弟,践祚之后,却于昨冬立了高百年为太子,今年更欲夺了他在京畿的兵权,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逼入死地啊!就算我袖手旁观,以我与步落稽这样的关系,日后至尊怎肯信我?又怎肯信你们?”
言道此处,孝瑜顿了一顿,又道,“你或许是觉得至尊不信我,但是信你?这点为兄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是,他只不过在利用你,利用你对高殷的仇恨罢了!”
“咳咳……咳……”孝瓘想张嘴,却是咳得透不过气,说不出话,孝瑜早已失了耐心,他回头给孝琬使了个眼色,孝琬便让一名内侍将“鬼”提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