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后,人人都爱她(113)
沈望尘吊儿郎当地说:“这种闲情逸致,我等闲人自是不能错过的。何况今日席间的贵女们个顶个儿的美艳,宋侯好好观赏一番,自会体味到其中的美妙。”
侍女侍从为宋十安端上茶水、点心、小碳炉,宋十安颔首谢过,才回道:“望尘兄还是一如从前。可惜宋某已有倾心之人,不便与望尘兄一同体味。”
沈望尘挑眉,轻佻地打趣他:“我还以为那是宋侯为了应付家中长辈找的借口呢!”
楚公子也接道:“我以为宋侯那是为了婉拒扑上来的桃花才找的借口。”
宋十安抬手拿起茶壶,往杯里倒茶,淡淡地说:“并非如此,宋某心中确有其人。”
楚公子一脸八卦:“是哪家大人的千金?”
宋十安放下茶壶,道:“并非京中世家高门的千金。”
楚公子又问:“难不成是在外出征时遇到的?”
宋十安端起茶杯正要回答,却远远看到一名容貌清丽的女子自转角处而来。
一众衣着华美、钗环步摇晃动摇曳的名门贵女,在这天时地利的美景中竞相绽放娇艳。而那少女头上只插着一根朴素的木簪,脖领处一圈白色的皮毛包裹着白皙的小脸,在一袭月白披风的衬托下,却显得那般素雅出尘。
那莫名有些熟悉的眉眼惊得宋十安慌了神,手一抖,茶杯就打翻了。
“诶诶,怎么了这是?烫着没?”楚公子忙唤来侍女擦桌子。
沈望尘见宋十安失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看见了钱浅。
楚公子也发现了宋十安满脸惊诧地盯着远处而来的钱浅,忍不住得意:“沈兄你瞧,我就说肖姑娘气质特别,连宋侯都另眼相看了,是不是?”
宋十安心口跳的有些慌乱,失神地问:“她是,哪家的千金?”
楚公子抢着解释道:“这位姑娘姓肖,是云王的门客,已有心上人了。你别看她气质特别,性子,也十分特别呢!何况又是云王的人,咱们还是少招惹为妙。宋侯难得对一位姑娘青眼,却是要失望了。”
宋十安回神,努力平复乱了的呼吸,“楚公子多虑了,宋某只是觉得,她与我的一位故人长得有些相似。”
楚公子提起云王,对宋十安念叨:“说起来,今日云王可是大放异彩,作的三首诗一首比一首精彩,姚相千金姚菁菁都被他折服了呢!宋侯过会儿定要来上一首……”
说话间,那女子微微垂着头,目不斜视回到座位上坐定,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探了一下茶壶温度,将冷水倒掉,换上滚烫的开水,再倒进茶杯。
整个过程她的神情都十分专注,好似倒水、蓄水是一件需要很认真才能完成的事情。随后她翻看起案几上的纸张,目光平淡而冷寂,与周遭有一种难以融入的孑然安静。
王府世家公子贵女,个个金装玉裹,珠围翠绕,映入满目浮华。少女清亮而悠然的眸子里,却少了几分对光鲜生活的沉溺和执念,多了些对枯荣岁月的淡然。
宋十安探究地细看了两眼,最后落到她的手上,手指白皙干净,但没有指环。
应该不是她。
她说过,绵绵送的那颗珍珠她会一直带着的。
人群突然再度骚乱,钱浅专注地看着诗词,脑子里构思着话本情节,所以没注意。直到余光中感觉身旁的人都站起来了,才抬头去看,一名年轻女子出现在视线中。
那女子面容姣好,衣着低调华丽,并非是张扬明艳的美,可周身十分自然就流露出非凡的气度。她的神色看似温和,对一路上向她行礼诸人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但眼中的骄矜和浑身气场却隐隐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意味。
钱浅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对方身份,感叹果真端庄高贵。她连忙站起身,跟着场间诸人一同向来人行礼。
一声声“见过皇太女殿下”在场间响起。
皇太女王宥知微笑着压了下手,场间瞬间安静。她朗声道:“今日是昌王殿下和王妃嫂嫂的主场,孤不过是来凑个热闹。诸位无需拘束,别叫孤扰了雅兴。”
昌王正妃率一众侍从侍女随即而至,“皇妹这话可是折煞嫂嫂了。嫂嫂虽然早早给你送去了请帖,却没想着你会来呢!”
七八个侍从侍女忙而不乱,立即在昌王身旁摆上案几、垫上厚垫子、放上炭火盆,又在座位后围上半圈屏风,免得皇太女受凉。
皇太女笑容礼貌:“即便事再忙,嫂嫂的梅园也要来看一看的。”
众人松弛下来,钱浅想坐回去,可见周边人都还站着,又没敢坐。
昌王与仲妃也随即走来,双方见了礼。皇太女道:“徐嫂嫂今日可要抚上一曲?许久未听徐嫂嫂的琴音,十分惦念。”
昌王仲妃笑容腼腆:“太女殿下想听,随时召唤便是。”
云王也从花园中大步回来,“皇妹,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会错过皇嫂这梅园落雪的美妙景致了呢!皇嫂,我走时可要折走一支开得最好的,你可不能舍不得!”
昌王妃笑道:“那可不成!你得赋诗拔得头筹,嫂嫂才让你折。”
云王转头对昌王抱怨:“皇兄你瞧,皇嫂就是舍不得了!”
昌王笑得开怀:“你皇嫂舍不得,皇兄却舍得。四弟尽管选,看上哪颗,皇兄连树都挖出来,给你送府上去!”
众人哄笑两句,纷纷回了座位。
王宥川神采飞扬,来到钱浅身旁笑容更加灿烂,小声问她:“可叫人给你续茶了?”
钱浅小声答:“续了的。”
王宥川见案几上的点心没怎么动,又问:“这点心怎么不吃,不合口味?”说完也不等钱浅回答,便从自己面前的两盘点心取了一盘给她:“那你再尝尝这个,本王觉得味道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