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后,人人都爱她(114)
钱浅只好说:“我不大饿。谢王爷。”
宋十安忍不住又看过去,那女子安静地坐在云王身后,并不显眼,与云王说话时垂着眸子,虽态度谦逊却不显卑微,的确是令人看到之后便无法忽视的气质。
昌王妃看了昌王一眼,忽然说道:“皇妹,我们方才正在赋诗呢!一派吟雪,一派咏梅。今日宥川大方异彩,两首咏梅的诗句都是绝佳的,可又受姚姑娘所托,帮吟雪的一派做了首绝妙的词。这一时间也难分出高下了,不如皇妹也来上一首,看看究竟今日这梅雪,谁更胜一筹?”
皇太女点点头,“那孤便献丑了。”
四下安静,皇太女王宥知朱唇轻启:“孤梅叩雪迎,覆雪压苍穹。凌凌北风凄,瑟瑟叹孤伶。”
有点意思,钱浅记下来。
昌王顺着王宥知的目光落到下方宋十安身上,意味深长地说:“皇妹这诗,好像意有所指啊?”
钱浅闻言有些不解。
这首诗明显是雪压梅,难不成是在暗指他们的储位之争?若是如此,可就不好写进云王的书里了。
昌王妃却掩口笑,朝着下方喊话:“十安,接下来该你了呢!”
钱浅瞳孔骤缩,顺着众人目光果然看到了端坐在斜对面的宋十安。她吓得一缩脖子,把自己藏到王宥川身影之后。
宋十安穿着靛蓝色长袍,裹了一袭青色大氅,起身行了个礼:“请王妃恕罪,近日在下实在无心诗词,还是不扰诸位的雅兴了。”
他整个人显得冷冷清清,拒人于千里之外,明明是平常的婉拒之词,却让场间气氛凝滞了片刻。
钱浅这才明白,皇太女那首诗是在隔空喊话宋十安,她将自己比喻成梅,凄冷孤伶地等待雪的回应。她心中不禁感叹,真是位大胆的女子,可惜宋十安不肯做诗,算是当众拒绝回应了。
昌王正妃被驳了面子一点都不恼,十分好脾气地说:“既如此,咱们倒也不好强人所难了。军务繁忙,十安难得放松一会儿,便赏赏梅、吃吃茶吧!”
“谢王妃。”宋十安复座回去。
钱浅已在他们对话时悄悄挪动屁股下的蒲团和案几,利用前面王宥川和戚河的身影将自己挡住,缩在二人身后。
趁着又有人作诗,她悄悄对捅了捅戚河,小声说:“你帮我跟王爷说一声,我想回了,今日素材足够多了。”
戚河跟王宥川附耳说了,王宥川回头小声说:“先别走。本王今日难得出了风头,一会儿皇兄定会留本王用饭的。”
钱浅满心愁苦:“王爷,昌王留您用饭是家宴,我就不用在了。”
王宥川根本没理会她说什么:“快快,再给本王作一首,本王今日总算是压宋十安一头了!”
钱浅虽然心里清楚宋十安没见过她,却很怕引起他的注意,可偏生王宥川想压过一头的人就是他。她软声示弱:“王爷,我有点冷,您让我先回了吧!”
王宥川却对戚河说:“她冷,你给她手炉换些碳,再要两个炉子放她旁边来!”
钱浅赶紧拽住戚河:“我不要炉子,我想回家!”
王宥川小声哄道:“哎呀好逍遥,你再给本王写一首嘛!赢了宋十安,本王回去定会好好赏你的!”
钱浅有些烦躁,匆匆写了几笔扔给王宥川。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王宥川朗声吟完,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滋味儿。
昌王妃脸上僵了一瞬,随即又笑着开口说:“宥川这是在笑咱们呢!雪与梅相得益彰,无甚可比的。倒是咱们落了俗,非要较个高低。”
王宥川尴尬地笑了笑,瞥了一眼缩成鹌鹑的钱浅,似有不悦。
昌王搭话道:“是呢!既如此,今日梅雪之争便就此了结吧!梅雪虽未争出个高低,但今日赋诗拔得头筹者,本王觉得非云王莫属,想来在座各位都没有异议吧?”
众人纷纷称赞,王宥川盯着宋十安,露出得意的神情。
宋十安感受到云王挑衅的目光,但并不打算计较,只是他身后那团白青的影子怎么只剩一片衣角了?
昌王又对语重心长地对云王说:“宥川近日倒是长进不少,今日几首诗词都远胜以往。你向来聪慧,若能收了这贪玩的心性,父皇和淑母妃定要开心坏了!”
一直没出声的景王妃掩嘴笑道:“该叫父皇母妃狠狠心,为他把婚事一订,他这贪玩的心自然也就定下来了。”
“是啊!我与王爷在他这年纪时,已然有了我家大女儿了!”昌王正妃答道。
上座闲聊着,下座的男男女女也喜笑颜开。
钱浅没心思听她们唠家常,小声对戚河道:“王爷已然如愿拔得头筹,劳你转告王爷我就先回了。”
她说完也不等戚河回应,迅速躬身退出去。
戚河不敢打断跟人寒暄的王宥川,得了个间隙插空急急道:“王爷,逍遥姑娘说她先走了。”
王宥川赶紧回头,身后案几已然空了,四顾之下没见着人影,立即站起身来。
昌王问:“怎么了四弟?”
王宥川回道:“二皇兄,我突然想起有点急事,得先走了。”
昌王正妃喊住他:“着什么急,你中午不留下用饭吗?”
“不了不了!下次再与皇兄、皇妹和诸位嫂嫂用饭。我先走了哈!”王宥川行了个礼,急匆匆就走了。
昌王正妃笑道:“四弟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也不知何时才能稳重些。”
撒邪火
场间只有四人注意到,是云王身后那女子悄悄退出去后,云王才急急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