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后,人人都爱她(258)
钱浅大大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血泡算什么?谁走路多了不磨出泡来?没事的,养一养就好了。”
吕佐按住她想穿鞋袜的手,“别走了,我去找辆马车来。”
钱浅推开他的手,“你疯了?他们正在官道上找咱们呢,你是怕他们找不到,自己把人头送过去?”
她穿好鞋袜,拍拍身上的土说:“我没那么娇气,练舞也常常会磨出泡,早就习惯了。”
吕佐也觉得不现实,就没再坚持,接过外衣穿上,抬手帮她拍掉些身上的泥土,问:“你又不喜在人前跳,那么用功干什么?”
钱浅道:“我做事只图自己高兴。跳舞也是为了自己高兴,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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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走了一上午,吕佐脸色又有些发白了。
钱浅扶他坐在树荫下,擦了把汗说:“靠一会儿吧!正午太热了,再走下去要中暑了。”
吕佐点点头,“咱们没水了,得往山下走找个村镇弄点吃食和水。”
钱浅靠在他身旁坐下,“嗯,歇会儿缓一缓,下午再走。”
二人坐了一会儿,听到远处隐隐有脚步声和说话声。
吕佐摸向剑柄,钱浅按住他摇摇头,把弩箭上好弦,又抓了一把迷药,对吕佐附耳道:“我先看看情况,不行你再上。”
吕佐被她的气息吹得一阵酥痒,红着耳朵点点头。
对话声音逐渐清晰。
一个不标准的口音说:“请放心,这只是见面礼。我们瓦逋奇首领暂住几日,等见了大瀚使者协商后,还会再重重感谢贵寨主的!”
一个西蜀口音道:“莫得事!你们瓦,瓦什么首领真是太客气咯,我们寨主很欢迎你们噻!”
那个不标准的口音解释道:“瓦逋奇,我们首领的名字叫瓦逋奇。”
那西蜀口音说:“挖不起!好记住了,挖不起首领。挖不起首领明日就能到,是哇?那个大瀚使者什么时候能到?”
不标准的口音道:“对对,我们首领明日就能到。主要是带着一个重要人物上路,不敢惹人注意,只能走着来。那个大瀚的使者,少则三四日,多则六七日,肯定能到了。这些时日,就麻烦寨主和寨子的兄弟们了。”
西蜀口音又道:“莫得事!等你们大事一成,可别忘了我们寨子里的兄弟噻!”
不标准的口音道:“一定一定。”
声音临近,突然那个西蜀口音人吼道:“啷个在那!粗来!”
钱浅将持弩箭的手背在身后,带着西蜀口音简单地说:“大哥,过路滴!走不动咯,就坐这歇一哈。”
那人像是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钱浅这样狼狈,他居然两眼放光,将拔出的刀插回刀鞘,摩拳擦掌地朝她走来,“哦呦,这个女娃儿长得好乖哦!”
那个不标准口音的人,长得人高马大的,看模样是个吐蕃人。他拦了一句那西蜀人:“兄弟,还有一个。”
钱浅见那人偏头看向树后,连忙道:“我锅锅,病倒昏过去咯!”
那西蜀人似乎想在这吐蕃人面前表现一下,说:“兄弟,今日就让你晓得,我们寨子在这方圆五百里,是咋个呼风唤雨滴!这样滴乖妹儿,看上了直接带回去耍,才叫安逸噻!”
那西蜀人靠近钱浅,“妹儿莫怕,让锅锅来疼你!”
钱浅也不废话,距离够近了直接扬手就把迷药撒到他脸上,然后抬手瞄准两米距离的吐蕃人,正中额间!
那西蜀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咳嗽两声,用手扇开粉末道:“妹儿,你乖一点撒……”却听见身后有倒地声,回头才看到那吐蕃人躺在地上,额间插着一支弩箭。
他惊恐地回过头看钱浅,原本看乖妹妹的眼神却好像见了鬼,回手再去拔刀,却眼前一阵晕眩,刀都没拔出来,就哐叽跪倒。
吕佐也瞬间跃起闪出树后,然而两个人已一死一伤。
让他感到心惊的是,死的那人他认识,就是他带去准备去杀宋十安的那个吐蕃人!
钱浅拿出折迭匕首展开,捅进西蜀人的咽喉横向一挑,热血汹涌而出,极快地染红了衣襟。她并未停手,随即又来到那吐蕃人的尸体面前,再次割喉。
吕佐也是杀过不少人的,却总觉得她杀人时脸上与平日并无区别,毫无波澜地模样实在让人心底发寒。
他忍不住问:“都死了还做捅他一刀做什么?还是你对割人脖子有执念?”
“练习而已。”
钱浅站起身收好匕首,去拔那人额间的箭,许是箭镞嵌的太深,她只拔下来后面一截,箭镞留在了上面。
“啧……”她有些遗憾,“箭坏了,没法用了。”
吕佐觉得她简直莫名其妙,“你杀人都不在意,居然心疼一支箭?”
钱浅解下水袋,说:“人不过是代码而已,死了重开就是。可咱们只有三支箭,还坏了一支,是实实在在的损失。”
她很快意识到这话可能太诡异,抬头果然见吕佐一脸懵,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世人皆犹如蝼蚁。他们会死在我手里,证明这是上天给他们安排的宿命。我不过是助他们进入轮回,继续开启下一世而已。”
吕佐不明白她为何能如此理所当然地解释杀人这件事,然而看到她拿着水袋来到尸体旁,却突然想到那碗生鸡血,惊恐发问:“你该不会还想让我喝人血吧?!”
钱浅动作顿了一下,“你若想喝,我没意见。”
她从尸体上解下水袋,倒了一些擦洗了下瓶口,才把水倒进自己的水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