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后,人人都爱她(399)
而吕佐手上的那枚戒指,赫然便是那鱼形带钩的模样!
钱浅抓着吕佐带着戒指的手,忽然泪如雨下。
她哽咽着问:“他,是恨我的吧……他该恨我……”
吕佐掏出帕子为她拭去泪水,落泪安抚她:“你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美好的念想,他怎会舍得恨你?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认识你、又失去你,最后只能瞒着所有人,继续爱你。”
“他希望你能自由随心,安宁幸福。所以,别再说那些让我杀了你的话。你要好好活着,否则他和宋侯,都不会安心的。”
钱浅哭道:“可是我,再也不会幸福了……”
吕佐忍着泪,对她晃了晃手上的戒指,“会的。他要我替他守着你,护你一世周全。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君。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钱浅哭着摇头:“不会了。不止我不会幸福,所有靠近我的人,都会变得不幸。我是被诅咒的人……”
吕佐制止道:“不要胡思乱想。”
钱浅泪水止不住地涌,“你看到了,十晏兄长和彦茹嫂嫂死了,十安死了,沈望尘死了,夏夏死了,亦庭失去了爱人,云王失去了父亲、兄长、妹妹……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是这样的!”吕佐忍不住揽她入怀,“不是的!你根本不知道,所有靠近你的人,都很幸福。”
钱浅身体损伤太严重,情绪一激动,气血不畅直接就晕过去了。
吕佐红着眼睛,贴着她的发丝喃喃道:“只要你活着,我就很幸福了……”
*
回城的路上,吕佐遇到了云王府的马车。
戚河停了车,云王和姚菁菁一起下了马车,二人眼睛还红着。
王宥川道:“本王来晚了。”
吕佐行了个礼:“今日这许多事,王爷、王妃能赶来,吕佐便十分感激了。”
王宥川眼中又泛了水光,声音哽咽道:“本王,总要来送表兄一程。”
姚菁菁看了眼马车,问:“车里是谁?竟要你亲自赶车?”
吕佐神色顿时有些紧张,搪塞道:“是我家主君的一位挚友,伤心过度晕过去了。不能下来见礼,还请王爷、王妃见谅。”
王宥川也不在意,摆摆手问:“你日后有何打算?表兄不在了,本王该替他照拂你。”
姚菁菁也说:“你跟在表兄身边多年,是他最信任的人。若无别的安排,便来云王府吧!”
吕佐又行了个礼:“多谢王爷、王妃好意,在下心领了。我已有了安排,王爷王妃不用记挂。”
王宥川怕他是在客气,又道:“你不用担心,咱们相识这么多年,本王绝不会苛待你。”
吕佐又道:“王爷多虑了,在下是真的有了安排。”
姚菁菁追问:“什么安排?”
吕佐只好说:“沙场刀箭无眼,时常命悬一线。主君早就担心会有这一天,身后事早已提前做好安排了,包括我。”
王宥川又是一阵悲伤。
姚菁菁拉了下他,对吕佐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放心了。往后若遇麻烦,记得来找我们。”
吕佐拜别二人,牵着马车离开。
*
一切尘埃落定,吕佐拿出沈望尘留给钱浅的一切。
钱浅从未想过,沈望尘居然那么有钱。
他有牙行。所以京都城凡是宅子、铺子、庄子、良田急于脱手换钱的,他都最先知道,然后收过来先放着,再挂出高价慢慢卖。
此外他还有粮行、酒坊,甚至还有一个铁矿、一个煤矿,连京都城着名的青楼思梦阁,都是他的产业。
吕佐说他与云王交好,就是为了借卓家之力,拓展产业多赚钱。
作为宁亲王之子,想在京都城有好的人缘、在军中收归民心,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便是砸钱。
众人皆知风流公子沈望尘浪荡成性,常常一掷千金、宴请豪饮,红粉知己无数,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殊不知,这就是他想让世人看见、让皇帝看见的,他越不思进取、流连风月,越能让皇帝踏实。
在看不见的背后,他会因为需要时常去风花之地宴请,于是买下一家青楼,将其打造成红火的思梦阁。
他会因为想有朝一日,手握军权时不被朝廷的粮草所束,刻意结交攀附云王,慢慢涉足粮食产业。而铁矿,也是在为将来万一需要起事做筹谋。
他武功不够好,兵法也不够懂,所以征战时总会有些冒险激进。
但他要一边结交勋贵、一边佯装自己毫无野心,还要假意效忠昌王,同时兼顾赚钱、谋权、练武、带兵,能做到如此这般,已远非常人所能及了。
钱浅从前总觉得沈望尘对她的喜欢,来得实在莫名其妙。
二人相交远远算不上亲密,来往也并不密切。而沈望尘永远都是一副吊儿郎当又轻浮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他在乎她、重视她。
沈望尘在西蜀嫉妒、发疯,她觉得他简直是精神出了问题。
此刻方知,原来他晚上时不时翻墙来找她喝茶,那些她以为“无所事事的闲谈”,都是他百忙之中抽出的宝贵空闲时间。
他真的太忙了,忙到没让任何人看出来,他隐忍克制的心意。
所有资产的转让契书摆在钱浅的眼前,上面有沈望尘的亲笔签字、按的手印和盖下的私章。
吕佐说,在出征百越前一日,就全部都写好了。
钱浅没有签字。
她写了封信,让裕王、钱绵绵、陈亦庭、云王、姚菁菁、徐芷兰,共同帮忙打理这些产业。除了青楼卖掉,其余产业都将每年赚得的盈余,以沈望尘的名义捐给瀚都商会和济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