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白甜美人重生后杀疯了(316)
“还有,你说被丝线操纵的人们像是依照程序行动的傀儡,但傀儡之上,总该有一个更高的意志在操纵控制吧?如果那种意志控制了所有人,不就等于控制和改变了整个世界吗?等这个世界完全变成了对方的囊中之物,到那时……或许才是‘大灾变’真正到来的时候。”
这番话犹如平地惊雷,穆弃在心神震动的同时,心中无数个零散的念头也穿成了一条清晰的线。
一直以来,他都处于一种复杂的矛盾和纠结中,不明白人们被丝线操控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对清醒者来说,当傀儡自然不是好事,没人希望自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但对不明真相的当事人来说,麻木地活着,也并不比清醒地活着糟糕多少。
在炽红民间,一直也有“天命”“命数”的概念,很多人相信自己的命运在出生之时就已注定,与其做无谓的努力和挣扎,还不如随波逐流,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天意。若是这些人知道了“命运丝线”的存在,恐怕也觉得这没什么值得恐慌和大惊小怪,无非是“恒定命运”的具现化罢了。
但穆弃觉得,这是不对的。
说不清楚为什么,可自从他能看清这些丝线,他就有一个强烈的感觉:这个世界,不该是这个样子。
哪怕的确有“命运”一说,也绝不应是靠“丝线”这种外力简单粗暴地干涉——既然造物主赋予了人类思想和能动性,又何必多此一举,要用“命运丝线”来禁锢人类创造更多种命运的可能性?
这根本不合逻辑,也不符合人类进化发展的规律。
穆弃将自己的想法和猜测告诉了安寻,立刻得到了对方的认同。
“我也是这么想的。”安寻甚至比穆弃还要笃定和坚决,“这些控制人的玩意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就此认命了,那才是着了它们的道。”
他们商议了一番,最终决定一起去趟星洲。
如果这些丝线真的和大灾变有关,那么出生在星洲还未外出过的星族人身上,必然还没有这种丝线,只要穆弃验证了这一点,那他和安寻的诸多推测,就大概率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当然,如果验证后的结果与他们的推测并不相符,也没有关系,他们都还年轻,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寻真相。
“别担心。”安寻笑着拍了拍穆弃的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咱俩一起寻找破解这东西的办法!”
看着少年清澈笃定的目光,穆弃的心没来由得漏跳了一拍,他下意识移开了视线,等紊乱的心跳平复后,才低声说了句。
“……好。”
规划好了未来的道路,两人都轻松了很多,对即将到来的旅程也充满了期待。
他们又等了一天,外面淅淅沥沥的雨终于停了,此时穆弃头上的伤已经痊愈,就是腿脚仍不太利索,雨后的山路又陡又滑,光靠安寻一个人,很难将穆弃安全地带到山下去。
“还是按照最初的计划,我去找人来帮忙吧。”安寻说,“把你带下山后,我陪你去医院静养几天,等身体完全痊愈了,咱们再上路。”
穆弃同意了这个方案,等安寻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时,穆弃突然又拉住了他。
安寻回头看着他:“?”
穆弃讪讪地收回手,他也不知刚才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很不想让安寻离开:“你……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安寻笑了,像是安抚闹情绪的小动物一样摸了摸穆弃的头:“放心吧,我会快去快回的,乖乖等我回来哦。”
穆弃:“……”
安寻离开了。
山洞里陡然寂静下来,这种寂静让穆弃分外不适应,他艰难挪动着伤腿,坐到了洞口处,宛如望夫石般,一动不动地望着那个人离开的方向。
明明离开皇宫后,他就一直独自一人,也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可直到今天,穆弃才发现自己没那么洒脱,他还是渴望身边有人陪伴的。
虽然后来他才明白:他渴望的不是“陪伴”,而是“安寻的陪伴”。
那一天,他静静坐在山洞口,从艳阳当空一直等到繁星满天,一天过去,一夜过去,安寻并没有回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详的预感逐渐在心底放大,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穆弃终于坐不住了,他不敢去想最坏的可能,找了根木棍支撑着身体,一瘸一拐地踏上了安寻离开的路。
这是一条下山的路,连日的雨水将地面冲刷得又滑又湿,穆弃几次跌倒,旧伤之上又添新伤,但他咬着牙,还是坚持走了下去。
在途径一处陡坡时,那根支撑他身体的木棍突然折断,失去平衡的穆弃直接滚下了山坡,途中一根尖锐的树枝直接贯穿了他的胸口,在几乎能撕裂灵魂的巨大痛楚中,穆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时,他躺在陌生的……不,这次是熟悉的床上。
房间里弥漫着似曾相识的草药味,耳边是似曾相识的啜泣声,有人喊了一句“殿下醒了!”,然后他的母后哭得梨花带雨地冲到床前。
“迁儿,我的迁儿!”
熟悉的台词,熟悉的动作,连女人眼泪滑落的痕迹都是熟悉的,穆弃被眼前熟悉的一切弄懵了,目光偏移间,突然看到了墙上的电子钟。
上面不仅有具体时间,还有年月日,现在显示的年份是——【炽红皇历134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