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宠冠六宫(315)
可如今她已经被逼至这种境地, 德妃显然已经看出她的意图, 若她不照德妃说的做,她的绿头牌此生都别想再呈在皇上的面前;若她顺从德妃,李选侍的下场, 就是她的下场。
温宝林不敢去赌, 更不想用自个的命去堵。
就这么还跪在地上,阮筠没说让她离开,只是眸光偏冷,仍旧落在温宝林的身上。
温宝林压下眼中的悲伤,说:“嫔妾和温选侍是一宗出来的堂姐妹, 自幼我们年纪相仿被人处处比较, 那年皇上选秀,温选侍表面应着嫔妾她对入宫毫无兴趣, 可背地中,却借用伯父的手,使我落选,她则入宫成了皇上的妃嫔。”
“嫔妾咽不下这口气,在围场之时想尽办法地出风头让皇上看见嫔妾,但光得了赏赐,嫔妾还是没有入宫,等圣驾回銮,在行宫的事传开,我就成了整个上京的笑柄。”
温宝林不是个轻易落泪的人,可眼下她跪在阮筠的身前,眼中水渍盈盈显露,可怜憋闷的模样展现在人的跟前,温宝林呕心呕血的说:
“嫔妾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最下作的手段,进宫成了皇上的妃嫔,我心气一贯甚高,得知堂姐是因贵妃娘娘的缘故才落得如此下场,对娘娘您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来。”
“我不为别的,只为了父亲能在伯父面前扬眉吐气,女子这辈子的命都是由不得自己的,可我偏偏不愿认命,我不忍看见父亲和伯父都是同宗兄弟,可伯父却因他有个好女儿,能坐上家主的位置,所以我想要去争,想要试一试,我明白,如今我说的这些,娘娘或许还不信,但我真的并未说谎,我身为温家的女儿,为了自己,为了父亲兄弟,为了家族兴盛,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嫔妾都愿意。”
阮筠眸色复杂的看向温宝林,再度看向桃初手中的方盒时,说上一句,“你若是能在德妃的宫中放至绕心散,自然也能放在本宫的宫中,为何选择投靠本宫,而不是德妃?”
温宝林只觉后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可面对阮筠,想要博取阮筠信任的她,一字不落地将实情说出:
“德妃心机深沉,对待身边的人极尽利用,只要那人没用,最后便只有一个下场,可贵妃娘娘不同,纪昭仪与您交好,您会护她周全,嫔妾能看出,若是没有您在其中斡旋,皇上不一定会让纪昭仪成为小公主的母亲,嫔妾不想后半生活在痛苦之中。”
阮筠缓缓揉着耳坠,上头还带着那对珍珠耳铛,她耳垂有些泛痒,再度开口时,声音不似从前那样冷,“纪昭仪能成为小公主的母亲,只是因为纪昭仪对小公主的心,和本宫无关;你很聪明,可在这宫中,太聪明的人反而不讨喜。”
还没等纪昭仪开口,阮筠先一步下了逐客令,“天色晚了,温宝林快些回宫吧。”
绕心散最终是被温宝林原样带了出去,走出临宣宫,温宝林又戴上黑色的斗篷,隐于宫中的夜色之中。
映凝忙不迭的扶起阮筠,谁知才扫眼娘娘,见到耳垂上已经红透,小小惊呼,“娘娘这是怎的了?”
阮筠连忙去铜镜前看自个的耳坠,方才她便说怎么如此难受,如今又红又肿,疼痒交织难受的很。
映凝和听絮小心帮阮筠取下耳铛,慌忙去寻了太医来。
阮筠的手忍不住的朝耳珠上碰去,却被听絮按住,惹得阮筠嗔嗔怪她。
今日不管娘娘如何,听絮都打定主意是不会放手的。
太医借着烛光很快看完阮筠的耳坠,说:“娘娘放心,许是被蚊虫叮咬,抹上一阵的药也就好了。”
送走太医,阮筠借着铜镜看映凝替她上药,方才被打断,一时要说什么竟都忘记。
听絮端着铜盆在旁边,低声问道:“会不会,是在假山那?”
今个除了在清宣宫,她去的地方也就只有假山那处,要不便是在自个宫中和温宝林说话的时候。
不过温宝林一直跪在她的面前,也做不了什么旁的小动作,思来想去,确实只有假山那处。
“应该是。”阮筠杏眸染上厌烦,“偏偏还在这个位置。”
耳珠红得似是要滴血,皇上平日又最爱她这处,揉搓□□,直到看到红透才会放手。
如今皇上还未做什么,她自个就成了这副样子。
皇上若是看见,定然会问起。
气闷地将今个带着的珍珠耳铛扔进妆匣最下面,阮筠咬牙说:“若是皇上问起,只说是出去醒酒时,不慎被叮咬,旁的也不必多说。”
映凝已经替阮筠上完药,这会儿耳垂还是红肿的,衬上阮筠的芙蓉花面,真像是仙子落入凡尘那般。
沐浴后躺在床榻上,阮筠却没急着让映凝和听絮离开,靠着引枕身上盖着一条羊绒毯,连手边的糕点都觉得没滋没味:
“今日温宝林所说,你们觉着有几分可信?”
听絮先看眼映凝,见她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就先开口说道:“奴婢觉得,温宝林说的是真话。”
阮筠笑意展开,用眼神鼓励听絮继续说下去。
听絮这才放心大胆道:“旁的奴婢倒是说不出,可若是温宝林能一下说出这么多的话,模样还装的那样委屈,竟说的是假话,那温宝林可当真是个唱戏的好苗子。”
内殿紧张的气氛被听絮的三言两语给化解,阮筠和映凝对视一眼忍不住的笑出声。
映凝唇边含着笑意,“奴婢认为也是如此,温宝林心高气傲,还未入宫就是上京无数男子追捧的官家小姐,入宫后皇上对温宝林冷淡,后头才接连几日去了温宝林的宫中,但没过多久就又冷了下来,依着温宝林的心气,她定然不甘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