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法则(16)

血观音里棠夫人的这句话我真的很喜欢

他心甘情愿

而他短短的几句话像是咒语，为奥利维亚定义了什么叫做‘甜味’。

奥利维亚心底有个声音催眠着他：那就沉沦...那就陷入这甜蜜的陷阱中....陷入这比北欧海洋更深沉的漩涡里沉眠。

他心甘情愿。

白矮房外，奥利维亚告别了舒默。

大雪已停，荒野寂静无声，只有舒默的呼吸声，似乎是旷野里最清晰的回声。

舒默强迫自己闭眼，因为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

可能是因为没有洗澡，又或者少了缪医生的安抚，舒默始终无法沉睡。

他清醒的思绪想起了混沌雪原里的每一夜，想起了环形狩猎场和那个灰发兽人种相处的每一晚。

起先，他认为他们是互相防备，可直到许久后他才明白那个灰发兽人种在监牢里究竟有多保护他，他把自己重如生命，但最后却没能和他一起走出来。

环形监牢里的兽人种们暴动的细节，那些关键性的画面在舒默的脑海里串联起来，灰发兽人种事逆着人流朝他跑来的，他浑身沾满血肉和泥土，坚定的好像一道光芒。

“他明明可以逃掉，却还是折返回来救我。”

这是令舒默最耿耿于怀的一点，哪怕缪医生劝解了他许多次，舒默也无法释怀。

波诺波斯跟他聊过，那个灰发兽人种可能回到了混沌雪原，要么就向别的方向前进。他拥有雪豹基因，越是极寒的地带对他而言越熟悉，他能在混沌雪原里活下去就能在任何地方活下去。

舒默不相信那个灰发兽人种会轻而易举的死去，他很强大，强大到在舒默心中已经美化到神明的地步。

等到某一天，他们可能还会再见面。

【我会找到他】

找到他之后呢？

感谢他，给他一切，他想要什么都可以，这条命都是他的。

那个有着雪豹基因的兽人种已经成了舒默的执念。

这是波诺波斯最不愿看到的情况，他宁愿舒默冷血一些，薄情一些，也不要为了一个兽人种陷入执拗的地步。

波诺波斯也无法肯定那个兽人种能活下去，是的，那个兽人种可能是栖息在雪山高原的某个稀有种族的后裔，但再怎么稀有那就是个兽人种。

比他更干净体面的兽人种联邦都城内比比皆是。

“人类这个种族的特异性真难判断，有的刻薄到让人怀疑他们究竟有没有情感，有的却温柔到让兽人都无法理解。”波诺波斯吸了口烟。

缪医生安慰他，“是你想太多了，我们这个种族可没有你想的那么长情，就算是我和你分别个十年五年，也差不多把你忘完了，继续愉快的开始下一段爱情。”

波诺波斯倒吸了口气，“你就吓唬我吧！操！”

缪医生眯眼，坏笑，“骗你做什么，我们人类的记性可没有你们兽人种那么好，我如果真的离开了这里，用不了几年就会把边境的一切都忘掉，所以你得好好爱我，万一我不高兴了，就走了。”

两个中年大人在重型卡车上吵吵闹闹了半天，以猛禽类基因兽人种的服软作为结束。

——

海洋深渊的废墟中生存着一支孤独的守望者队伍。

他们搜寻灵魂的残骸再将其回收，家族的新成员由此诞生。

但无论奥利维亚伸手触摸什么，他都无法抓住那段幽兰色的光芒，轻柔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臂，他回头，穿过气泡的缝隙，他看到了一抹黑色。

是人类的眼珠——

舒默的眼睛。

当奥利维亚凝视他的眼睛时，奥利维亚的心里充斥着奇怪的满足感，他仿佛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躁动。那是极为纯粹的黑色，在军校系统的教学课程里奥利维亚见过同样的黑色，名为黑碧玺的宝石，是一种富铁或富钛的变种，暗黑至纯黑色是奥利维亚极度痴迷的色泽。他曾经花光一学期的生活费在一个二道贩子手里买到了一枚黑碧玺，弥足珍贵。

但人类怎么可能下潜到深达10909米的海沟底，奥利维亚慌张的想要回握住人类，但他松开手，挥了挥，粲然一笑。

柔软/湿的唇贴紧了他的口腔，灵活如蛇的舌尖抵着牙齿，想要钻进去。

奥利维亚的大脑彻底罢工，它找到了突破口，像是无孔不入的海水钻了进去，咬住的唇比蚌的肉还有柔嫩，细腻。

在亲吻这项技术，奥利维亚的熟练度为0，那么勾引着他的黑发人类的熟练度必须满级。

他强迫着奥利维亚的手搂紧他的腰，低笑着——

纯/情的要死...

奥利维亚的腹部紧了紧，他捏住舒默的下巴，甜蜜的吻了回去，声声如同潮水，无孔不入的钻进他的大脑，暧/M的激荡着，挑拨着他本就无法思考的大脑。

太yin乱了..

舒默猛地绞紧，他咬住唇，堵住了险些毛出口的呻吟声。

紧的几乎抽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忽远忽近的脚步声响起，与他们靠的极近。

奥利维亚猛地惊醒，愤怒和恐惧的情绪充斥着狭小的空间，等他回过神，身下的床板已经塌陷成废墟，足有半米深。

奥利维亚捋了把额发，不管不顾的朝后仰倒。床板发出虚弱的吱呀声，彻底散架。

瞳孔瞪圆，没有聚焦的望着某处。

拉莱耶家族的成员从不会做梦，我亲爱的孩子，假如某一天你梦到了谁，无论梦境的对象是海洋种亦或者人类，那都是你命中注定的伴侣，他只属于你一个人。

女妖的呢喃声在耳边回荡，如同一阵风轻轻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