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成绩好，所以肆意妄为。

他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不要仗着自己成绩好就为所欲为，学校不是放任你乱来的地方！

甚至后来他被诬陷考试作弊，他的班主任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着他的鼻子骂：我说你怎么一天到晚不学习成绩还那么好，品行不端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因为这些经历，黎珩琰天然反感那些被用来构陷他的道具。

不论是烟、酒，还是暴力，甚至是考试。

真正第一次抽烟，却是在国外。

抽烟这种有损艺人正面形象的事情，显然是娱乐公司禁止的。

但练习生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不说别人，像黎珩琰这种因为长得好看、身形条件好，就被选进来的，完全没有基础的人，最开始的训练量简直恐怖。三天，七十二小时，几乎六十个小时，都在训练室。练基本功、顺动作、学技巧、扣细节。

现在这种开机第一天就拍了二十四个小时的情况算什么？

国内还是有相关法律法规保护的，今天连轴转了，后面休息就补回来了。

但练习是不会有补偿的。

平均睡眠时间只有三个小时，让他实在是有些崩溃了，在老师说休息后，跑到洗手间去打电话，却正好撞上了来抽烟的前辈。

东亚某些国家的娱乐圈，阶级观念，真的是封建糟粕一般的存在。

那位前辈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直接打掉了他还未接通的手机，甚至在听到导师的声音后，将他已经点燃的、吸过的烟，塞进了黎珩琰嘴里……

然后是什么呢……

黎珩琰已经有些忘记了。

他将点燃的烟轻轻衔住，深吸了一口，直接吐了出去。感觉不像小时候那次抽的难受。

青烟隔开了他和夜色下的安润裴，他也没戴眼镜，有些看不清对方侧过的脸上的表情。

可能有些东西，太痛了，在自己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大脑就自动屏蔽了。

安润裴似乎打完了电话，在侧头看到黎珩琰在抽烟的时候，将手机收了起来，又进了门。

他坐在少年身边，侧头定定地看着他。

黎珩琰的眼睛有些酸，生理性的泪水泛上来，一时看不清他究竟是在看自己什么地方，只觉得他的神情似乎很严肃。

揉了揉眼睛，黎珩琰用一种近似调笑的语气问：“玄清应该很讨厌烟这种东西吧？”

却不想对方抽走了他夹在指尖的烟，“不，我很早就学会抽烟了。以前还是个烟鬼。”

黎珩琰不信，摇了摇头，却也不想把烟拿回来。只是微微压下颈子，抬眼在天上找星星。可惜高楼林立，即便尽力去找，却也没看到什么。

身边人低低地问了一句：“不信？”

寂静的空气里，清晰地映出一阵烟草燃烧的声音。黎珩琰诧异地扭头，就看到男人将烟从嘴边拿下里，烟灰坠了长长的一截，好半天，他才从鼻腔里吐出一点烟气。

男人笑，“小朋友，你真的会抽烟吗？”

这不知该说挑衅还是调戏的语气，放在平时，应该是让黎珩琰非常炸毛的，但他此刻却感受不到内心有什么波动，他与他内心的感受似乎隔了一层。

他掀不开那层膜，却也不愿落了下风，只是挑了挑眉，“怎么不会？”

安润裴却看着他，又抽了一口烟。只是这会，他将烟含在嘴里，没有进肺，靠近身边的少年，将唇贴了上去。

“玄……”黎珩琰诧异地瞪大了眼，大脑却宕了机，一个音节还没吐完，一股浓重的烟气就被吐进嘴里，随即双唇被温柔的含住。

男人的声音低哑，他说：“别急着吐，咽进去……”

身体本能地听从了对方的话，将他度过来的烟吸进去，却实在受不了焦油和尼古丁的味道，刺激着敏感的呼吸道不自然地收缩，要将入侵的物质呛咳出去。

黎珩琰顾不上这个不知意味的吻，手忙脚乱地将人推远，弯腰急促地咳嗽起来，再直起身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安润裴只是平静地将烟捻灭，然后看着他熏红的眼，舔了舔唇。

“你……”

少年的嗓子被剧烈的咳嗽扯得有些哑，男人却不给他抗议的空间。

他说：“你并不会抽烟，也不喜欢这个味道。你只是觉得心烦，随便找了个举动，让自己稍微好过一点而已。”

黎珩琰盯着他，哑口无言。

安润裴却得理不让，“你不会真的以为，别人说你是个恶棍，你就真的能做一个恶棍吧？善良的小孩子晚上就应该好好睡觉，而不是去看别人说你什么。真要是恶棍，为什么不直接雇凶杀人呢，不是还有人说你凶残暴虐、弑兄杀父么。这种话你都不觉得离谱吗？还字字句句记在心上，傻子。”

在泪水滑下来前，黎珩琰转回头，刚好躲过了对方的视线，嘴里却还在逞强。

“别说的一副很懂我的样子。黑子的话有什么好记的，我全忘了。”

“好，你忘了。”

黎珩琰装作挠了挠脸颊，将留下的泪痕抹去。少年在冷风中吸了吸鼻子，“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如果不是黎珩琰的情绪不好，安润裴大概会开个玩笑，问他，明明是自己跟着他走，怎么反过来问自己接下来去哪儿。

安润裴迫使自己，收回长久停留在黎珩琰侧脸上的目光，“上车，回酒店。你该好好休息了。还有……”

“什么？”

“给你助理和经纪人回个电话吧，他们应该很担心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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