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美强惨权宦(35)
江知鹤看着我:“原来陛下……也会因为臣而如此着急,陛下心中还是有臣的,对吗?”
我的额头青筋暴起,忍了又忍,不想和江知鹤吵架,但还是没忍住,我简直失态到破口大骂:
“你个疯子,你到底想怎么样,干脆一点,直说行不行!”
江知鹤沉默了一会,抬眸问我,“……那个润竹很好吗?比臣还要好吗?”
不等我回答,他自言自语道,“也对,臣不及他,他干净听话又年轻,臣终究比不上他身娇体柔,也比不上他天真。”
他得出结论之后,反倒看向我,喃喃道:
“陛下,可否为臣留出一席之地来,臣……臣只要能在陛下身边,和他人一起服侍陛下也可以的……”
我看江知鹤现在的精神状态也是很离奇,不想和他讲这种天方夜谭的屁话,我连忙安抚了一下:
“你比他好,你比谁都要好,别说润竹了,什么红竹绿竹白竹也通通比不过你,你和谁比都是你更好。”
听到这话,江知鹤终于肯安静地靠在我怀里了,他像一只终于得到自己喜欢的小鱼干的猫猫一样,完全不顾他手上严重的烧伤,反而餍足地埋在我的怀里,将脸颊靠在我胸前,嗅嗅我的衣服。
江知鹤表现得,就好像是真心喜欢我、舍不得我一样。
也对,也对,京江造司对江知鹤的审查就在眼前,江知鹤当然舍不得我,当然需要我,当然想要借我的势。
可是我、
可是我偏偏就是觉得,他似乎,是真心舍不得我的,火烧是痛的,人的本能是畏惧火焰,而江知鹤几乎是下意识地过来抢这个烧了一半的信。
他是不是,其实对我动心了?
那些日日夜夜,是不是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反复想起,是不是江知鹤也……同样想要和我走下去呢?
我不知道这个答案。
第 26 章
⑤⑤
我跪坐在地上,抱着江知鹤,江知鹤很安静地呆在我的怀里,我心里又急又怒,一直在想为什么李春来还不滚过来。
每一秒的流逝都被无限拉长,我急得很,时不时地望向门口。
终于,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沉寂,李春来跑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他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着冲进房间,手里紧紧抱着那只的医药箱。
紧随其后,小安子也急匆匆地步入,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盆清澈的冷水,上面浮着几块碎冰,小安子看向江知鹤,脸上写满了紧张。
李春来冲进来之后,冷不防撞见我抱着江知鹤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了,就杵在那。
见状,我忍着怒气对李春来道:“还不赶紧滚过来看!”
李春来恍然大悟,“哦哦”两声,连忙过来看江知鹤的左手。
一看江知鹤的伤势,李春来脸上就认真严肃多了,他轻声地对江知鹤说道:
“督公,请忍一忍。”
话语间,李春来没有丝毫犹豫,他小心翼翼地将江知鹤的左手缓缓浸入一旁的冰水中。
那一刻,整个房间仿佛都静止了,只听得见冰水与伤口接触的细微声响,以及江知鹤压抑不住的闷哼。
“嘶……”
江知鹤的脸色苍白如纸,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即便是在我的怀中,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我只能紧紧搂着他,但我的怀抱似乎并不能完全缓解他此刻的痛。
现在我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决裂不决裂,什么京江造司案,通通都已经被我抛在脑后了,我现在当真是,满心满眼只有江知鹤手上的伤。
小安子低下头去不敢看我们,李春来也很老实地读出了空气里面不同寻常的气氛,没有敢张嘴说什么。
江知鹤忍了忍疼,抬眸看李春来,皱眉问道:“会留疤吗?”
李春来讪讪的笑了笑,也不敢说会留疤,也不敢打保证不会留疤,只能说,“这、大抵……不太好说……”
这一听就是会留疤了,江知鹤顿皱眉去看自己左手的伤势,我有些心累,“别管会不会留疤了,先把伤口处理好才是最要紧的。”
江知鹤却侧头看着我:“润竹手上一定没有这种难看的伤痕吧。”
我:草。
李春来尴尬的几乎满头冷汗,很明显他知道,这并不是他能听的话题。
我的沉默似乎让江知鹤误会了什么,他立马就垂眸,冷脸,不理人了。
李春来迅速从木箱中取出一瓶特制的草药液,他小心翼翼地倒出适量药液,涂抹在江知鹤的伤口上。
接着,李春来又从箱中取出一块柔软的布帛,轻轻地将江知鹤的左手包裹起来,也能看得出来很专业,毕竟是赫赫有名的江湖神医。
包扎完之后,李春来和小安子非常识趣地退下了。
随着最后一缕门扉轻合的声音,外界的喧嚣与纷扰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室内,仅余我与江知鹤两人,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异常静谧,连空气中细微的尘埃飘落都显得格外清晰可闻。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江知鹤身上。
江知鹤正轻轻地、依恋地倚靠在我的肩头,姿态里透露着深深的疲惫与眷恋,就像香炉最后一抹灰烬,虽已燃尽,不再有初绽时的艳丽与锋芒,但依旧能烫伤人。
我们彼此之间靠的这么近,抱着江知鹤,我的心脏,其实在钝痛。
很痛很痛。
可是看着江知鹤微垂的睫羽,看着他眼下的疲惫,看着江知鹤狼狈又像是弃犬的样子,我的心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