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美强惨权宦(36)
我们、之间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我们两个大抵心知肚明。
第 27 章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的低语,但在这东暖阁内,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让我们得以在这片刻的宁静中,彼此沉默着。
我……我多久没有这样子抱着江知鹤了?
“江知鹤。”我叫了他的全名。
下一刻,江知鹤缓缓地抬起了头,那双狐貍眼在光影交错间更显深邃,眼下一颗泪痣添了几分魅惑。
他整个人轻轻地坐在了我的腿上,这个动作自然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仿佛是将自己完全交付于我。
“你……”我愣了愣。
转眼之间,他已经伸出修长的手臂,轻轻环上了我的肩膀,受伤的手指被包扎好了,绷带的布料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我的耳垂,让我猛地皱眉。
江知鹤见我皱眉,却笑了出来,他的目光紧紧锁住了我,那双狐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情。
“陛下,”他轻声细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缓缓凑近了我的面颊。
我们的呼吸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交错缠绵。
江知鹤的眼眸闪烁着艳丽的光芒,他轻轻眨了眨眼,长长的睫羽如同蝴蝶振翅般一扇一合,随后,他微微仰头,用那精致的鼻尖轻轻蹭了蹭我的鼻尖。
就像是以前,江知鹤蛊惑我一样。
我们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这种亲密无间的接触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炽热。
“润竹到底有多知情识趣,以至于让陛下如此满意呢,”江知鹤笑了笑,“陛下甚至愿意亲自……教他作画。”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那笑却仿佛只是面具上的一道裂痕,并未触及他深邃的眼眸,那眼里没有半分笑意,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一般情况下,江知鹤这种危险的语气、危险的笑容,就代表,某个人要倒霉了。
我有些无奈,“别去为难人家。”
“为难?”他嗤笑,“罪臣如今都自身难保,又哪里还有力气去为难什么御前红人、陛下新宠呢。”
我愣了愣,不过,江知鹤确实很少在我面前表现得如此讥讽过,他以前永远都披着温文尔雅的皮,温柔、体贴、乖顺、臣服,还很漂亮,足以满足任何一个想要他的人的需求。
可是装的再好,那也是假的。
我宁愿看到他现在卸下伪装的样子,也不要看他什么都藏起来不让我看。
“京江造司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赶紧趁机问他,我有预感,现在不问的话,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长宁郡主查出来什么,陛下不知吗?”江知鹤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朕知道,只不过是想听听你说的。”我道。
“为什么,陛下应该不喜欢听罪臣辩解吧,有什么必要呢,说出来难道陛下就信了吗。”江知鹤突然收了笑。
我放软了态度:“你愿意说,朕就愿意听。”
“有必要吗?反正在陛下眼中罪臣就是个疯子,说的话有什么可信度。”江知鹤看着我道。
就好像察觉到我对他的态度软化,江知鹤就非常的擅长得寸进尺。
我其实脾气也没有那么好,被江知鹤推三阻四地绕了一会,我伸手扯下江知鹤挂在我脖子上的手臂,就要起身。
江知鹤却骤然慌了神,死死地抱住我的肩膀,连左手压着伤口了都好像没有感觉一样。
“陛下、陛下……”
我简直要被他气死。
“起来。”我扯他的右手。
江知鹤被我一凶,倒是也没挣扎,就这样被我拉起来了。
我看着江知鹤这样子,就一个头两个大。
江知鹤真就只是看着温驯而已,实际上倔得很,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现在也二丈摸不着头脑。
江知鹤难道是这么意气用事的人吗?
如何利益最大化,此刻不是明晃晃的摆在他眼前吗,他向我效忠、言明来龙去脉便可了。
还是说,因为润竹……?
就因为润竹,江知鹤在闹脾气?
怎么可能。
江知鹤怎么可能做这种幼稚到极点的事情?
先不说我和润竹本来就没打算有什么,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和润竹有什么了,现在我和江知鹤之间的糊涂账已经翻页了,江知鹤,又有什么立场来跟我闹脾气呢。
更何况我觉得,江知鹤本身就不像是这样的人。
实在是对江知鹤没有法子,我觉得分外心累,扶额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知鹤,你又有什么不满的,你要权要势,朕都给你了,就算、是从前朕对你糊涂了,如今也已经重回正轨了。
江知鹤,你还想要怎么样?”
闻言,江知鹤却扑上来环住我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到我的身上来了,他埋首在我的肩膀上面,很轻很轻地求我:
“……回到从前。”
他这话说得轻巧,看似无重无质,然而在我心间却如惊雷,伴随着沉重的回响,我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猛然击中,疼痛骤然袭来,尖锐而难以忍受。
窒息席卷而来,我试图用深呼吸来平复这份突如其来的痛楚,却发现它如同附骨之蛆,难以摆脱。
原来,有的爱,真的是很痛、很痛的。
我将手心抵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太难了。”
维持理性,真的太难了。
真是回头草也没有这种吃法,我好不容易决定放弃我们这段关系,好不容易说服我自己,只做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