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安(62)
在对方拔出长刺的空隙,方宁安直接丢开瓦片和尸体,摸出昨晚那位送来的手枪,不加一丝犹豫,正中其眉心。
同时,杀气从身后传来,即刻调转枪头,二楼楼梯的走廊上,一位戴着圆帽的家伙正扶着扶手睨向这边。
“真没想到,赫赫有名的【魔女】是位男士。”
女装是不可能的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说话间准星一直压着对方眉心。
“说实话,我倒一点不失望。”
“失不失望麻烦下去再说吧。”
枪声响起,迫近的危险气息打乱了子弹原本的方向,一张过分年轻的面孔从侧方持刀委身冲来。
孩子!?
方宁安识别出身前的刀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武器在藏在身后的手上,边向二楼连开数枪,清空弹夹,边后退闪躲,抽枪回面前挡住作佯攻的匕首。
枪身和刀刃角力僵持,方宁安猛然卸力,顺势将因惯性踉跄的对方向侧推出,错位间,他看到对方另一只手中拿着的家伙,一支充满未知液体的针管。
旋即,针尖从其后抽出,向方宁安身侧扎去,在接触的前一刻,上身后撤,将握针的手向上打去,紧接用手枪砸向持刀那只胳膊的筋骨,对方顿感小臂麻木,略使巧劲刀子便易了主。
刀身调转,电光火石间,针管被对半削断。
和年轻人周旋间,二楼的男士跳了下来,血水顺着袖管滴到地板上,刚刚乱枪打中了他的胳膊,从垂直不动的状态看子弹应该击碎了他的大臂,但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痛苦,反而牙关颤抖,发笑。
一看便知,这家伙磕药了。
“呵呵,【魔女】,为了你我们可是做足了准备,这孩子才12岁哦,他可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不过,对于一个融入社会的鲨手,要对孩子下手是不是有些残忍。”
方宁安站在两人中间,身侧面对敌人。
孩子吗?
十二岁的面孔后映出一张更加稚嫩的脸,黝黑纯真的瞳孔中是无底的恐惧和怨恨,怨恨化作地狱,地狱之中升起无数狰狞的枯爪,枯爪斑驳皲裂,前赴后继溃散作一片焦土。
焦土之中,矮小的身体站立,脖子上是缺了大半的脑袋。
【魔女】轻呵一声,“难为你们动脑筋了,可惜…”
男人瞳孔骤缩,他看到【魔女】手中的刀不假思索剜向少年脖颈,喷涌的鲜血如盛放的花丛,漫天飘摇。
“哈哈哈哈,果然,果然!你果然还有更大的惊喜!”他兴奋大笑,举起右手去接洒落的血珠。
在他的笑声中,少年不可置信的目光渐渐失去生气,喉咙发出艰难的呼噜声,依稀可以听出,“师…父…”
落幕的呼唤并没有将男人从亢奋中拉出一毫,哪怕一点迟疑的悔痛。
一阵猛烈的咳嗽突然阻断了男人的笑声,听起来像一台堵了管道的柴油机。
由于磕药让他陷入癫狂状态,忘记了胳膊上的伤口,此时若不再采取措施,不多时他便会失血过多而死。
但高度亢奋的他根本意识不到这点,右手猛然一甩,袖口中窜出一根长刺,扑食般举起长刺向【魔女】扑去。
本打算正面用刀子拦下,在逼近过程中,方宁安发现这根刺并非普通的刺,而是经过改装。
其表面遍布短刺,像一根小型狼牙棒,但刺的顶端却为中空,无法第一时间判断作用。
于是,格挡转为躲避,男人扑了个空,长刺扎入门板,拔出时带下一大片木头。
药物加上肾上腺激素,以及扑空让他愈加兴奋,看到水果的猴子一样,兴奋地挥着手臂再度扑来。
方宁安再度闪过,跃上楼梯,借高差优势以手为轴,撑着扶手转过一圈,重重一脚踹在其后脑勺处。
男人趴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奈何后脑撞击过重,平衡失调,扑腾半天像一条搁浅的鱼。
见状,方宁安走下楼梯,踩住乱挥的手,夺过长刺钉住其手心,不出两秒,男人浑身抽搐着见了阎王。
原来,中空的管身是为了装毒药。
所以,跃豚的豚其实是河豚的豚?
坐在台阶上稍作休憩,看着原本敞亮整洁的房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方宁安把手上的血往栏杆上抹了抹,默默拿出手机给燕恒发去善后请求。
发完消息后,起身,才发觉自己居然是穿着睡衣出来的,满是血水,没有再穿的可能,但更大的问题是他就带了这么一身男士睡衣!
身份已经暴露,他是绝不会再穿女士睡衣的! 穿女装只是工作需要,他又没有女装癖。
接单了
白尽远坐在餐桌旁,时不时用手试试餐盘的温度,又走到花园的小门处向窗外眺望。
天气晴朗得不似冬日,植被被晃得似要抽出早春的嫩芽,一切看起来温暖舒适。
餐盘变得温热,白尽远决定将早餐放进烤箱保温。
设置好时间,再次向小门走去,有预感般,不觉加快脚步。
空荡荡的偏厅一如往常,没有任何有人进入的痕迹。
失落离开,忽而,幻听般细微的门锁声响起,他回过头,缓缓大开的门扉后,方宁安就站在那里。
裹着一身不知从哪来的鹅黄色床单,若隐若现的身形在吹进屋内的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不及思考为何会这身打扮,脸颊侧的一片血渍让白尽远心上一揪。
三步作两步上前,忙将其拉进来,“你受伤了?”
被拉住手的没做反应,白尽远自己倒吓了一跳,又慌乱把手松开,担忧的情绪不知该如何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