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愈(111)
徐建平举着手机冲两人招了招手,“对,徐清秋快过来。”
徐清秋半推半就地抱着花,和谢诚言站在一起。
看着给他俩拍照的徐爸爸,原翊然瞪大了眼睛问身旁的姚女士,“您也认识啊?”
姚锦华点点头,“当然认识了,他俩上大学那会儿就在一起过。”
齐刷刷地吸气顿时声响了一片,“啊?怎么都没听徐清秋提过?”
姚锦华解释,“大学毕业了之后,两人因为异地分开了。”
“奥!难怪。”众人恍然大悟。
“现在两人都在松沪工作,多好的缘分。”姚锦华笑吟吟地看着一起照相的两人,越看越喜欢。
谢诚言看了一眼徐清秋肩上那个丑兮兮的石榴玩偶,有点不解,上个月是西红柿,这个月是石榴,他在收集蔬果玩偶?要不然下次送他一整套?
“你不够意思啊,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原翊然揽过拍完照的徐清秋,咬着牙,压低声音,浑身上下洋溢着嗅到八卦气息的亢奋。
徐清秋抿嘴,露出一个不太自然地笑来,伸出手,在谢诚言和朋友之间来回比了两下,“谢诚言。原翊然、周扬……”
“周扬、原翊然……谢诚言。”
原翊然朝帅哥晃了晃手,“Hi~”
谢诚言,“Hi,你们好。”
徐清秋状似不经意的问谢诚言,“你一会儿跟我们去吃饭吗?”
既然来也来了,招呼也打了,吃饭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走吧走吧。”原翊然天生就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大大咧咧的在一旁起哄。
“就是,一起去。”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谢诚言看了看徐清秋身后的同学朋友摇了摇头,“我之后还有事,你们玩得开心。”
徐清秋点点头,在谢诚言转身的时候补了句,“那你……路上小心。”
谢诚言走后,他低头摆弄起手机来,点开家人群翻看着照片,滑到后面时,手指逐渐放慢了速度。他盯着照片看了会儿,满意地点点头,把它保存下来,加入收藏夹,低头闻了闻手里的花束。
这张照片把自己拍的还挺好看的。
他把手机揣进口袋,照片上两个身影并肩而立,其中一人得肩头还坐着那个丑了吧唧的小石榴。
谢诚言下班后,早早的回家睡下了,他缩在沙发上,睡得并不好。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他站在阴冷的医院长廊里。
“让让!”医生推着病床从他身边经过,病床上的人脸色惨白,腿不自然的扭曲着,满身都是血。
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手脚发软的跟过去,医生把他挡在了抢救室外。
谢诚言看着墙上“抢救室”三个鲜红的大字,心直往下掉,直愣愣地在手术室门口站了半天,才回过神,靠着墙勉强站稳,抖着手摸出手机,指尖颤得按不准屏幕,“徐清秋接电话……徐清秋……”
“徐清秋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眼睛通红,死死咬紧牙不让眼泪掉下来,心底的恐慌和愤怒一点点扩大。
盛夏的夜晚,手脚却冻得接近麻木。
沙发旁的落地灯闪了几下,灭了,客厅陷入一片黑暗。
谢诚言不安地挣动起来,他没有睁眼,潜意识却敏锐的感知到周围环境的变化,他一下子变得恐慌起来。
医院里的灯光忽然全部熄灭,令人窒息的黑暗笼罩了下来,他还来不及反应,一座细高狭小柜子从天而降,把他死死的封闭在其中,他听到“吱嘎吱嘎”紧绷而又刺耳的声音,那是塑料绳子扯着柜门一圈一圈缠绕起来的声音。
他又被关回了柜子里,他不由自主的发着抖,拍打着紧闭的柜门,“徐清秋……妈……放我出去!爸!我要出去!开门,我得去找一个人……”
他不能被锁住,他不要被困住。
他拼了命地挣扎,踹柜门,又发疯似的撞柜子,可即便累到精疲力尽,两扇门也纹丝不动,就像被深埋进地底的棺材,无论他再怎么声嘶力竭的呼救,也不会有人听到。
谢诚言惊恐地睁开眼,猛地坐了起来,连滚带爬的冲到墙边,摸索着找开关。
门口传来轻微的钥匙声,接着走廊上的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束沿着长长的过道,散落到他的脚下。
谢诚言腿一软,靠着墙瘫软在地上,不住地发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徐清秋连忙寻着声找过去,看到跪坐在地上面无血色的人时,心跳都漏了一拍,扶着他急忙问,“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
谢诚言缓缓抬起汗涔涔的脸,死死地抓住徐清秋衣领,而后一把推开,“滚!别碰我。”梦里的情绪太过强烈,太过绝望,让他一时间有些错乱,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他只记得眼前这个人是个狼心狗肺的混蛋。
直到他瞥见了地上的那束玫瑰干花。
谢诚言晃了晃脑袋,踩着虚软的步伐,摇摇晃晃的进了卧室。
徐清秋愣了一下。
谢诚言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恨和委屈,震的他醉意都消退了几分。
“做噩梦了吗?”徐清秋抱着沙发上的被子,扔回床上。
谢诚言用冷水冲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嗯……恭喜保博。”
徐清秋点点头,“上次给我的优化方案我看了,比我原来的版本好得多,谢谢。”小小的U盘在他看完整个文件时变得滚烫,灼热的温度从手心慢慢渗进皮肤,连血液都开始沸腾。他当然知道这份东西有多耗费时间和心力,否则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次累倒在沙发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