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拿着刚出来的检查报告单,看见年闳肆,她整个人僵住,刚到嘴边的话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给我。”年闳肆起身,朝姜北月伸手。
姜北月感觉把手里的报告单都递过去。
她此时在年闳肆面前,完全无法呼吸。
姜北月能感受到年闳肆身上有一股肃杀感,那是经年中沉淀出现的气势,姜北月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设想在真正到年闳肆面前时都被这股肃杀感抹灭掉,让她深切意识到,他这个人是不可被亵渎的。
甚至不能用思想去侵犯。
她在心里为自己之前的想法做了一个简单的忏悔。
闻禧抽了几项血样,查了个腹部B超,都显示没什么问题。
年闳肆心放下来,简单看完报告后,目光转向姜北月。
电话是她打给他的。
姜北月此时竟然懂了年闳肆的意思,在他问话前,她先回答说:“医生问她是不是有乱吃药,可能是乱吃药造成了一些经期紊乱。”
乱吃药。
年闳肆脸色沉了沉。
“谢谢你送闻禧来医院。”年闳肆说:“这里有我,你先回去吧。”
姜北月此时如释重负,在偶像面前,她竟然巴不得赶紧离开。
“等等。”年闳肆又喊住她,“闻禧昨晚和你在一起”
姜北月下意识点头:“是啊,在我家。”
年闳肆点头应了一声,没再追问。
姜北月离开后,年闳肆再次在椅子上坐下。
他本来以为闻禧昨天晚上和代洵在一起,不知道胡闹了什么,意识到他又错怪了她,愧疚和心疼交织在一起,年闳肆再次沉默下来。
“再给你点杯奶茶”年闳肆说:“这杯已经凉了。”
他主动调出手机的外卖页面,把手机递给闻禧。
闻禧气呼呼,但又心想不吃白不吃,于是把手机接了过来。
“我喝这个鸳鸯奶茶。”闻禧说:“它现在买一送一。”
“那么多你非要喝这个”
闻禧已经进入了付款页面,她抬头义正言辞的说:“你不要因为一个名字就那么敏感。”
“喝了鸳鸯奶茶就能变成鸳鸯吗?”
她现在是弱势群体,年闳肆不和她争论,确实也只是一杯奶茶而已。
他直接付了款,顺便还给了加了几份小蛋糕。
真是惊喜,主动买小蛋糕就是铁石开化的过程。
闻禧一个人喝了两杯奶茶,蛋糕也吃了两个,吃完这些后,她觉得自己的精力被补回来不少,身体里流失掉的那些血好像都又回来了,血液里都流淌着奶茶的力量。
冰凉的手脚也因为热乎乎的奶茶而一点点回温。
闻禧掀开被子坐起来,说她现在要回去。
“不要胡闹。”年闳肆制止她,“身体恢复了再回去。”
“你说我在医院的话,年叔叔会担心的。”闻禧说:“难道你要告诉他我大出血进医院了,他肯定就得问我为什么大出血,那怎么和他说啊……”
闻禧归根结底不想让年松吾担心。
年松吾这些年苍老得迅速,是因为心里有个结在那里,这辈子都解不开,闻禧不想再让他担心。
闻禧朝年闳肆伸手,她仰起苍白的脸,认真的对他说:“你抱我下去。”
她伸手好一会儿,他看着她没动,闻禧吸了吸鼻子,小声解释说:“我自己走不动,浑身没有力气……”
“或者背我也行啊,哥哥背妹妹那是理所应当的事。”
年闳肆没说话,他停了会儿,背过身来,后背稍弯。
他不开口,闻禧也不敢动,直到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明显在说,再不过来他就走了。
闻禧爬起来,伸手去抱他的脖子。
他的肩膀很宽厚,闻禧已经感受到他身上的肌肉,他左肩有伤,左手挂着她腿弯根本都没用力,只一只右手就能让她稳稳落在他背上,十足厚重的力量感。
闻禧脑袋搭在他右肩膀上,懂事的问:“我在这边会牵到你的伤口吗?”
她很瘦的,以年闳肆的力气,一只手就能把她提起来。
“不会。”年闳肆淡声回答。
他抬腿大步往前走,脚步稳重。
闻禧小心翼翼的吸了吸鼻子,脸颊很轻的靠了靠他肩侧,她嘴角不可控制的弯了下,好珍惜这样和他安静时亲密接触的机会。
他身上是令她熟悉又安心的木质香,在过往这些年,这个味道几乎成了她的安慰剂,只要他出现,她无论在怎样糟糕的环境下,都能安心下来。
她偏头去看他的脸。
他鼻子是高挺的凌厉,眼皮很窄,眼眸里沉着浓浓的黑色,刚退伍回家时,他皮肤尚有在风吹日晒下的麦色,而经过这些年,又回到了他原本的肤色,不是很白,温韧结实,让她真想……亲一口。
但闻禧忍住了。
“年闳肆,这是你第一次背我。”闻禧小声,大有控诉的意思:“我以前跑完五公里快死了你都不愿意背我。”
年闳肆说:“有腿就是用来自己走路的。”
他严厉又有距离感,对闻禧过分的要求一律拒绝。
尽管他在教养她,但男女有别,闻禧也在长大,没有人比年闳肆更看重这种分寸。
此时他的后背和她前胸有亲密的接触,闻禧咽了咽口水,感受她喉间的干涸,她觉得呼吸也有点困难了,但她还是盯着他的侧脸,一动不动。
她的目光大胆又灼亮,盯着她忍不住说:“你的鼻子好好看……”
“闭嘴。”
闻禧怕他把她扔下来,手圈得更紧,见年闳肆说完她没下一步的动作,她下巴又偷偷往前靠了靠,垂眼看到他手臂鼓起的肌肉,好想用脸颊去贴一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