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喜欢你背我。”闻禧说:“好像只要你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怕。”
还有就是,她真的好喜欢他,是生理性的,女性对男性的喜欢,是会想到很多乱七八糟的场景,附带那种会酸涩到心底泡烂的情绪,对于这些,她总是要尽力的把它们克制住。
“年闳肆,你现在多对我好点吧,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闻禧胡说八道的话,年闳肆早已经习惯,他面无波澜,顺着她的话问:“什么时候对你不好”
这些年来,她要什么有什么,她再胡闹也没有真的惩罚她,那么多荒唐事,哪一样真的怪她了。
是到底不舍得。
闻禧难过的吸鼻子,风吹过她额发,露出干净的额头和细长的眉毛。
“当然不好了,你都不喜欢我。”
第19章 赎罪
「如果有一天, 你能懂我为什么难过,那我真的会想大哭一场。」
这是闻禧写在日记里的话。
她写的时候就哭了,在他的储藏室里偷偷的哭, 因为哭得忘我, 才把他的紫砂壶也打碎了。
那是她永远也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心理。
此时她待在年闳肆的背上, 享受这短暂的幸福,暂时也算得上是上天对她的一种恩赐。
年闳肆已经不回答她的话, 他只是沉默的往前走。
打开车门, 他把她放下, 闻禧的手圈在他脖子上, 还舍不得松开。
“放手。”年闳肆沉声命令她。“哦。”闻禧恋恋不舍的松开。
闻禧坐好后, 年闳肆和她一起坐在后座,他让司机开车。
闻禧的后腰处靠了一个小枕头, 让她坐着舒服许多,她从后视镜看到乱糟糟的自己,简直像是从哪里逃难回来的。
闻禧问:“有梳子吗?”
年闳肆回答:“没有。”
猜到了,他车里就不可能有这个东西。
闻禧从自己的手腕上找到一个皮筋, 她问年闳肆:“能帮我扎个辫子吗?”
小女孩才让别人给扎辫子。
闻禧刚失去母亲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在哭, 原本漂亮的小女孩哭得乱糟糟的,头发也变成了鸡窝头。
年松吾这样铁血般的男人,也从来没养过女儿, 他小心细致的给鸡窝头闻禧梳头发,扎小辫子,一共才编两个, 男人笨拙得编得歪歪扭扭。
年闳肆看着她把皮筋递过来,他没接, 说:“我不会。”
闻禧瘪着嘴巴,难过的说:“可我现在这么丑,等下回去被看到肯定就知道我出事了,我手也好疼,不然我就自己编了……”
说手疼是真的,之前被年闳肆掐出来的红色痕迹更深,甚至已经有一圈小小的淤青。
她声音很小,配着她苍白的脸,像被扔在路边没人要的可怜孩子。
年闳肆垂眼,把皮筋接了过来。
“怎么编”
“就编一个侧麻花辫。”闻禧坐起来,用后脑勺对着他,指导他说,“分成三股,依次编过来,然后靠左边往下编就好了。”
说起来简单,她这几根头发,比上刀枪还难使唤。
年闳肆坐在闻禧后面,他高大的身躯在车后座这样狭小的位置内几乎占了大半,他呼吸沉稳,手也抬得稳稳当当,握住闻禧的头发,按她说的分成三股。
闻禧的头发不算特别长,放下来也就到腋下的位置,她发质随她妈妈,是很柔软的乌黑色,平时就算不特别打理也不会很乱,没有梳子的话用手指顺一顺也可以。
年闳肆编到一半,大概到她耳侧,闻禧指导她要往左边过来,因为侧麻花辫更好看,不然太死板了。
年闳肆没说话,低头盯着手里的几股头发,他眉目是沉下的用心,大手抓着发丝,防止偶尔几缕交叉混在一起,或者从他的手掌心里溜出去。
他手指间的温度是滚热的,怕扯到她动作很轻,呼吸停滞住的一瞬间,闻禧从左边回过头。
她目光像一汪清泉,就这么水汪汪的包容了他,她眨了下眼,是水花滴落石块的清脆声。
闻禧脸颊微红,她带有情欲的屏住呼吸。
而他黑沉的视线纯粹到没有一丝其它的想法。
年闳肆皱眉。
“转过去。”她视线黏糊的缠在他身上,他想不察觉到都难,于是只能沉声喝令她转头。
“再看真的把你扔下车了。”
“不要。”闻禧下意识拽住他手臂,像一只八爪鱼挂在他手上,可怜的抬头看着他说:“你确定要把一个刚大出血到差点昏迷的小可怜扔下去吗?”
眼看就要扎好的辫子快要被她闹得前功尽弃,年闳肆冷着脸,用皮筋把发尾圈住,这才收回精力来对付身上的八爪鱼。
“闻禧,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年闳肆说:“把手放开。”
他明明一用力就能把她甩开,但他没有,这让闻禧大胆的拽得更紧,她还偷偷的往前挪了挪,掌侧按了按他手臂肌肉……好想他用这只手抱她起来。
“我只是看一看你也不让,好狠的心啊。”
“那可能还会有更狠的心。”年闳肆说。
年闳肆神情严肃,他皱眉,发觉闻禧正紧紧盯着他的嘴唇。
闻禧盯着,还舔了下嘴角。
发觉年闳肆在看她,闻禧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她讨好似的向他笑了笑,接着,被年闳肆反手扣了下脑袋。
闻禧往回缩脖子。
“你才不会。”
“我知道除了年叔叔外,你最心疼我了。”闻禧笑起来,苍白的脸上挂着笑容让人心底发软,她看着他,乖得像个小瓷娃娃。
他到底只是和她说一说,不会真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