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冷静,情绪波动甚少,在他停顿了几秒来不及制止闻禧时,她已经含住了他的手指。
她小声隐忍的,抽泣着偷亲。
舌尖湿润。
发出细微的水声。
她当时可怜无助的神情让年闳肆不忍。
他皱眉,俯身试图去安抚她,她却仰起头,来咬他的下巴。
她的牙齿有些锋利,轻轻咬住后陡然用力,像个受尽了委屈小孩子,对他又气又爱。
“你根本都不知道……”她继续抽泣,又咬一口,嘴里在含糊说着委屈的话。
他试图按住她,她却黏在他身上不肯离开,好像只有皮肤紧贴才能缓解她的难受,她哭得年闳肆没办法对她强行用劲——
他知道闻禧有多瘦,是他一手掐下去手腕会断的程度。
他从来不忍心对她下重手。
而闻禧似乎更加察觉什么,她更放肆,咬过之后又心疼的亲了亲她牙齿留下的咬痕,他浑身紧绷,接着她来解他的衣服扣子。
大脑被怪异的信号支配,随着陌生的酒精逐渐侵袭意识,他试图用大掌扣住她脖颈,却被闻禧低头直接咬了下来。
她现在简直就是一匹小恶狼。
年闳肆绷着脸,此时只能任她咬。
他另一只手落在她头顶。
“好了,不准再闹了。”
对一个失去理智的人说再多都不管用,她不受安抚也不听骂,眼泪径直滴落在他心上,他深呼吸,脑子里有个开关“咔嚓”响了声。
他明显感觉他在那一刻被某种情绪支配,天然的生理性战胜了他强大而坚定的意志力。
闻禧再主动咬上来,却开始呜咽着蹬腿。
……
年闳肆凌晨三点醒来。
他睡在那张粉白色的床上,身下是他并不熟悉的丝绸触感的床单。
床单很乱,乳白色痕迹半干,他有种宿醉后的头疼欲裂,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他从不喝酒,那些模糊又陌生的记忆令他心坠入黑暗。
他起身开始回想。
年闳肆闭了闭眼,嘴角绷紧,是他少有的,长长的沉默。
他都记得。
特别是那一抹被他掐住的白。
带点潮湿的,温软的气息,柔软的像一朵海棠花,花蕊层层迭迭,包裹住他。
浴室里传来水声。
年闳肆的听力视力一向极佳,他套了衣服起来,看到闻禧正穿着小吊带,在水池边洗内裤。
听见声音,闻禧回过头。
她手腕上一圈红色痕迹,看到年闳肆的瞬间,她明显紧张的身体一僵,但她自我调节的很快,回视过去。
在年闳肆没有开口前,她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两人安静的对峙中,年闳肆移开视线,他开口,声音哑沉:“把衣服穿好。”
“我穿好了的——”闻禧下意识就反驳,拿着内裤抬手,吊带一边从肩头滑下来,才想起来,她的内衣在水池里,内裤在手里。
内裤这样私密的东西,在年闳肆看来都不应该展示在人前。
闻禧从衣柜里随便拿了身睡衣,她在浴室快速的穿好,出来时,看到年闳肆在收拾她的床单。
他的后背依旧沉稳严肃,此时更像是在销毁某种证据。
那张充满暧昧和某种记忆的床单。
年闳肆把床单折起来放到一边,转头看向身后正盯着他的闻禧。
从他的视线中,闻禧有些心虚。
不,应该说非常心虚。
她先醒来,然后回忆关于那杯水。
她真的真的不是故意,那里面有东西纯属意外,而至于她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说起来就有点长久。
她只希望年闳肆不要想起来追究事情的原委。
她不是好孩子,她有私心,但她真的没想要做坏事。
她此时在想,如果她解释了,年闳肆会不会信她。
年闳肆沉默的靠在桌边,他一向坚挺的背少有的微屈起,此时像盛夏下过一场雨后的晴天,炙热蒸发出湿气,包裹着氛围尴尬,沉闷,又是长长的沉默。
许久后,他看向她,开口说:“这件事,是我的错。”
他没有说要追究,那杯水是不是有问题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做了这样荒唐的事。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想怎么解决。
眼前的闻禧是一直以来喊他哥哥的人,他视作亲妹妹的人,在年家住了近十年,外人眼里看来,她早已经是年家的女儿,甚至这段时间,年松吾在为她准备婚事。
呵护在羽翼下的人,管教归管教,他从不会伤害她。
而这件事对她的身体和心理都是伤害。
是他造成的。
这有悖道德,不仅如此,年闳肆老派守旧的思想让他并不提倡婚前发生关系,身体结合应该是结婚之后的事。
而他和闻禧永远不会有结婚这一说。
所以这是年闳肆狠狠在自己道德观上砸了一锤。
他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闻禧此时很渴了,但不敢倒水喝。
她小心舔了下嘴角。
他看到她舔嘴角,眉头皱得更深。
因为他想起某些画面。
那些画面让他觉得自己更加罪恶。
他现在该怎么面对她?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年闳肆任何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偌大的年家他也管理得当,这是第一也是唯一一件事让他无从下手。
他一只脚踩进了悬崖里。
即使在这样的复杂中,年闳肆还是先问她:“受伤了吗?”
闻禧愣了下,马上摇头:“没有。”
怕她不信,她还说:“不信你检查。”
她好好的,脖子被手掌掐了下有点红但不碍事,其它地方稍微有点痛但她觉得还是其它的感觉更多些,于是也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