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闳肆说一句她就要回一句,她思维跳脱,能说会道,还不甘心落人下风,什么都要争个赢。
年闳肆顿了顿,不再和她说这些耍嘴皮子的话。
“今天中午干什么去了?”年闳肆问。
“我说了睡觉啊。”
“你等我哪天老年痴呆了就能信你的话了。”年闳肆倒了杯水,他仰头喝了半杯,接着水杯就拿在手里。
他还能不了解她——
她从不午睡。
她自己说的,睡觉就是浪费生命,她会减少浪费生命的机会。
“说实话。”他冷淡的声音中夹着严肃,是他天生上位者的压迫。
“就是实话。”
闻禧嘴硬,抬头和他对峙。
年闳肆气息沉重,他淡淡盯住她时,有种天然的强烈窒息的憋闷感。
“闻禧,你再这样不服管教,我也不配再管你了。”
年闳肆喝完剩下的半杯水。
身为兄长,他现在对她的不听管教非常棘手。
“我不服管教?”闻禧眉眼挑起来,微怒道:“你少说这样道貌岸然的话。”
她拱着鼻子,仰头往后躺,然后轻嗤一声——
“是谁昨天晚上捂着我的嘴巴让我不许叫!”
第03章 罪恶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其实没有发生什么。
真正发生了事情是在上周一,十天以前。
闻禧目光不自觉往下,在盯着他胸膛看。
他的肉很硬,胸肌腹肌都很结实,和他严肃的脸完全反差,平常衣服包裹得很完整,只有现在裹着浴袍,露出半边胸口,让她忍不住想,如果把脸贴在上面一定感觉不错。
可惜没有机会试一试。
年闳肆不喜欢闻禧这样的目光,他认为是一种冒犯,于是把浴袍拢了拢紧,视线庄重的警告闻禧。
闻禧不屑的移开视线。
“我下周要去参加一个训练营。”闻禧说出她今天晚上来的真正目的,“要去半个月。”
“你们学校的活动?”年闳肆转身去拿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水,下一秒,浴袍被他完全裹紧。
“不是啊,我要请假去。”
闻禧因为要请假,才来征求年闳肆的同意,她需要年闳肆和他们导员说一句,不然她请不到这么长时间的假。
她现在是大四下半年,回到学校来上三个月的课,虽然不用再住在学校,但要半个月不去,以她自己的能力还做不到。
所以必须来找他帮忙。
年闳肆追问:“什么训练营?”
闻禧有点心虚,她硬着头皮说:“我们专业相关的。”
一看她这样子就没说实话。
年闳肆拒绝:“不行。”
一听他说“不行”,闻禧就被点炸了,她又不是去做坏事,为什么就不行,凭什么他就说不行?
她气愤的看着他,只觉得在这方面年闳肆实在过分,做人太专制是不行的,现在不是旧社会了,早就没有权力集中的皇帝了!
闻禧问:“为什么不行?”
年闳肆一语点出:“没说实话。”
年闳肆还不知道闻禧的德性,她不说实话就是憋着坏屁。
闻禧深吸一口气。
“如果你说我没说实话那请拿出你的证据来,不要空口白牙的污蔑人,小孩子都知道要以理服众!”
“说我污蔑你也请拿出证据来。”
年闳肆的情绪一向稳定,他淡声回击。
他走过去又倒了一杯水,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距离闻禧大概三米远,他垂眼,波澜不动的低头喝水。
房间内一时陷入凝滞。
这让闻禧想起,上周一的早上,他也是这样坐在她对面,沉默的喝水。
那天年闳肆原本约了人谈事情,从不喝酒的他少有的喝了两杯,闻禧喊不舒服,滚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打电话非要年闳肆过来,给她带药。
女孩子喊肚子痛,他猜测是生理期,于是给她带了止痛药。
她的房间他平常并不会进去,原因在于实在太乱,年闳肆不想踏足,同时他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到底不是亲兄妹,总有不方便。
但她哭得很厉害,年闳肆差点就要打120拉她去医院。
闻禧身体总不好,前两年感染发烧几次,还有小毛病住了院,年闳肆很关心她的身体健康,每次住院都是他亲自守着她。
她就像是一棵由他看顾长大的小苗。
闻禧每每逢生理期难受异常,疼得整个人没了血色,那是年闳肆唯一纵容她的时候,允许她靠在他手边——
她靠着他似乎就能好点。
隔着衣服布料,他轻轻揉她的小腹,她似乎疼得更厉害,年闳肆眉头跟着皱起。
止痛药她并不常吃,因为以往痛的时间短,她总能很快熬过去,这次看着似乎很棘手。
年闳肆于是给她倒了一杯水,把药送到她嘴边。
闻禧吃了药后,喊着更痛了。
是肚子痛,不是小腹痛。
她说水有问题。
水能有什么问题。
年闳肆当她又在闹,为了证明是她心理作祟,于是他倒了一杯喝。
没喝出什么来——
他不该喝那杯水。
闻禧喊了会儿痛,突然没声了,埋着脑袋在枕头里,他皱眉去掰她头,摸到脸颊一手的湿。
她眼睛很大很亮,含着泪水泪汪汪的,年闳肆心一紧,问她怎么了。
“我好难受,我可能要死了。”
明知她在说胡话,年闳肆还是打电话喊司机准备车,电话刚打出去,她突然贴过来,捧住他的手,轻轻亲他的手心。
她像一个饥渴的孩子需要抚触。
年闳肆当时已经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