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杳歪歪头，不解地说。

温荼眨眨眼：“杳杳这样说，我会误会你是喜欢我的。”

这种喜欢当然是超脱于朋友的喜欢。

江杳睁大眼，忙说：“什么……你不是也说很想我的吗？我也只是在回应……”

“那不一样。”

江杳问：“哪里不一样？”

温荼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只是相扣的手紧了紧。

江杳抿抿唇，正要再问，这时候却瞥见不远处的熟悉身影。

江杳一愣，反应过来后便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那边一直默默关注着这边情况的沈修砚在看见江杳注意到自己时，眸色还亮了亮。

只是当江杳后退时，沈修砚尽管面无表情，但那双眼眸还是忍不住又暗淡下去。

黑发青年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抗拒，在抗拒沈修砚。

这时温荼也注意到江杳的情绪变化，虽然他早已知晓，却还是很配合地顺着视线看过去。

温荼感觉自己几乎看见了一个头顶单独顶着乌云而且正在下雨的沈修砚。

真是畅快。

温荼收紧忍不住上扬的唇，对江杳说：“杳杳是不想看见他吗？”

知道温荼说的“他”是谁，犹豫片刻后，江杳还是摇摇头：“并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

温荼：“虽然很不想提，但我想，杳杳也一定明白我来的目的。”

出来后，两人都刻意避开了温荼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的问题。

现在这个问题却又被来人刻意提及了。

江杳微垂下眼，点了点头：“你是来，来劝我的吗？劝我做检查……还是劝我看医生……”

“不。”

江杳抬起眼：“什么？”

温荼放平了唇角，摇摇头说：“我并不是来劝杳杳的，相反，我想说的是，杳杳愿不愿意单独和我出去玩呢？”

江杳措不及防。

“好像自从那次湖边散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两个人单独外出了，”一边说着，温荼还用食指挠了挠江杳的手心，“我想和杳杳再出去一次，还记得之前的约定吗？”

“约定？”江杳被最后这句话吸引了注意。

温荼语速微缓，像是在帮助江杳回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应该再去见一见不同的风景。你说对吗？”

江杳眸色微动，曾经的那些话重回耳畔，他颇为愧疚地说：“……你还记得。”

温荼弯起眼：“和杳杳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记得。”

好像情话啊。

江杳心跳都漏了一拍，闭了闭眼让被扰乱的心神微敛回来。

不知不觉间，黑发青年的大脑在慢慢恢复理智，注意力也全然被温荼带向了别处：“你想去哪里？”

温荼眨眨眼，语气神秘：“这个暂时还不可以告诉杳杳。那么……”

温荼站直了些，战术性地清清嗓，随即发出邀约：“你愿意和我走吗？”

江杳被说的心动，感性几乎要将大脑中仅剩不多的理性全然吞噬。

但残存的理智一遍一遍提醒着他，外套口袋中的手机里，还有另一个人在找他。

既然提前做下了约定，那么他就应该先去完成先约定好的那件事。

可是。

可是——

“不必担心，”也许是看出江杳的犹豫，温荼也适时给出定心丸，“沈修砚还在这里，他会摆平一切的。”

温荼还在计划：“我们两个偷偷的溜走，暂时忘掉所有事，就我们两个，谁也不知道。”

“不去管任何事，也只放纵这样的一次。”

“杳杳，答应我嘛？”温荼又挠了挠江杳的手心。

一向帮助旁人的温荼竟也难得露出乞求神色，软语攻陷着黑发青年的理智，“答应我吧？嗯？”

福利院

窗外风景很好。

比起城市的喧嚣，怡人而极具慢节奏的小镇对于疲惫远出的人们其实更具吸引力。

江杳目不转睛地盯着两旁不断倒退的景色，神思舒缓之余却也觉得分外熟悉。

真好看，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并非他闲来无事的想法，而是真正有一种曾到过这儿的既视感。

不过小镇风光都大致如此，或许真是自己的错觉吧。

江杳眨眨眼，指尖搭在车窗边边上，有节奏地一点一点。

突然间，江杳又转过头看向驾驶位——在他身旁开车的是温荼。

或许是感受到黑发青年的目光，温荼迅速侧目看了看。

小镇的车辆不算多，温荼分了点视线回之一笑后便又看向前方。

“杳杳，怎么了？是想说什么吗？”

江杳摇摇头，一手按住还在疯狂震动的手机：“没，没什么。”

说完，江杳又按开手机看了一眼，一连串的通红未接电话不禁让他有些心虚。

江杳打开微信，先故意不去看花听晚的留言，随即又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直到表达完自己的歉意后就又迅速熄了屏，似乎只要自己看不见了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边想着，江杳又看向窗外的景色，思绪又逐渐飘远。

没错，江杳还是来了。

也许是鬼迷心窍，在温荼这一声声的巧言软语下，最后江杳还是心软的缴械投降，没有原则的做出了妥协。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花听晚那张臭脸，江杳就不免觉得抿着唇视线飘忽。

仔细想想，真是太对不起人家了。

江杳颇为痛苦地撑着脸，又小声叹了口气。

但就算心里谴责自己千万遍，人也已经到这儿了，现在自然也不能再扫了温荼的兴致。

不过他们究竟是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