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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米忙不迭地附和,站在肖闻身后的江从道看着他和方多米套近乎的模样,不爽地绷着脸。
“不麻烦不麻烦......我、我本来也是一个人,这个好人帮了我不少忙,应该的!”
他看了看江从道,后者笑了笑,望向肖闻的眼神里还有几分邀功的意思。
肖闻:“而且你身上这个衣服,我刚好也有一件。”
方多米憋红了脸,看着江从道的眼色解释道:“这都是好人带来的,前两天降温了,我穿上取取暖。”
肖闻做出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坐在沙发上:
“这个抱枕......”
江从道见事情的走向逐渐脱离掌控,开口道:
“我前几天回了风山镇一趟,把咱们家能用的东西都拿来了。”
他说这话没什么底气,因为他口中的那个家,很久很久以前就不复存在了。
肖闻眨巴眨巴眼睛,作沉思状:“我那个车有这么能装?”
江从道:“......”
整一下午方多米都在和江从道贡献毕生最佳的演技,致力于让肖闻安心待在这里并且不要再疑神疑鬼。末了,肖闻还是有些纳闷,但出于对江从道的信任,并没钻太多的牛角尖。
把人哄上床已经到了夜里的十点多,江从道趁着肖闻睡熟,偷偷摸摸地下了床。
他溜出门,朝着不远处的一扇门走去,站定,抬手叩响。
“你为什么在这?”
门缓缓打开,江从道没能看见他想看见的人,并且看见他的人,表情也不太乐意。
凌乱的头发,浓重的黑眼圈,阴恻恻的眼神,满脸都是被吵醒之后大写的不爽。
云刃:“我还想问你呢,大半夜地敲人房门。”
他穿着睡袍,系带松散,露出胸前的一大块皮肤,白得扎眼,看见江从道了才想起来紧一紧。
江从道:“这不是那个姓白的住的地方吗?”
云刃:“是啊,他叫我陪睡来着,睡到一半就提上裤子走了。”
他打个哈欠,困得睁不开眼:“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回去睡觉了。”
云刃说着就要关上门,江从道赶忙伸腿卡住门缝。
江从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姓白的和肖闻是什么关系?”
他语速飞快,生怕云刃不听他讲完就关上门。
“白廷舟和肖闻......”
他撇了撇嘴,一副难以开口的表情,让江从道心里没底,生怕他说出什么自己不能接受的话出来。
云刃:“那你和肖闻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爱人。”
不当着肖闻的面,这种话张嘴就来,说得斩钉截铁。
云刃:“爱人啊......感情好吗?”
他斜倚在墙上打量着江从道,眼神微妙,江从道便晓得自己来准了。
江从道:“问这个做什么?”
“啧,”云刃像是有所顾忌,“我能告诉你的不多,唯一一个就是,你的‘爱人’不是我和白廷舟的这种关系。”
江从道:“那他们......”
云刃:“好了我要睡觉了,再说白廷舟要找我事了,我赚他点钱可真不容易......”
“等等!”江从道仍旧不把腿移开,云刃却不知从哪捞来一把枪,眨眼间对准了江从道的脑袋。
“我最烦有人打扰我睡觉,赶紧滚蛋。”
他说完便一脚将江从道放在门槛上的脚踹开,又细又长的腿出乎意料地有力,江从道被踹了个趔趄,脑门磕在关闭的门板上,“咚”地一声响。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云刃在白廷舟手底下干事,江从道就该知道这人的行事作风,权势远超过他,身手不相上下,自己虽拿着枪,却没有掏出来的机会。
不知是不是关门声惊扰,楼道碎裂的玻璃窗外飞过一群黑鸟,鸣叫着,从一行变成一群,遮住阳光,江从道驻足窗前,站在变幻的阴影之中。
他从前记着仇恨,以为只要自己不要命,就能给父母报仇雪恨,但屡屡碰壁之后,他忽然不确定了,这条命是否真的能换来他想要的、虚无缥缈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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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的寒潮持续时间之长,以至于寒流离开之时,就像是直接进入了冬日,江从道翻看着自己手写的日历,现在应该才刚刚十一月份。
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肖闻的记忆停留在五年前未曾恢复,风寒也已经痊愈。江从道整日和他形影不离地黏在一起,以此来逃避那些棘手的问题,假装两人之间什么都未曾发生过,日子会永远这么过下去。
他没想到过去那么多年,自己还是丝毫没有长进,明知道后来的肖闻会做出什么事情,却还是因为那一点点的侥幸,猜想着肖闻当初那样做的难言之隐,继而又产生了类似的念头,想要抛下所有,和肖闻永远待在一起。
就像从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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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我过几天要出去一趟。”
江从道穿着肖闻买来的睡袍,后者在厨房里,慢条斯理地烹饪着早餐。
“去哪?”
江从道看起来还有些困倦,走至肖闻背后轻轻抱住了他,趴在他的肩头。江从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闷声说道:“我很快就会回来。”
“没关系,”肖闻偏头吻了他的脸颊,“你的私事我不干涉,我在这等你回来。”
他说着将煎得冒泡的煎饼翻了个面,伸出一只手呼啦呼啦江从道的头发。
肖闻:“有些长了,回头我带你去剪一剪,现在是冬天了,出去的话,添置一些厚衣服吧。”
江从道沉默着,慢慢收紧了这个拥抱。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