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5)CP
“怎么样?这名字你满意吗?”
“满意啊,好名字,这狗品相挺不错的,比你好多了。”
沙尘暴在一个多小时后逐渐停止,能看见镇上零散路灯的时候,江从道把捆在地栓上的锁链打开,沿着城市的主干道路缓慢行驶。
碎掉的车窗需要修,要不然等下一场极端天气到来的时候就不好办了。
而彼时的肖闻还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江从道也不再同他说话,大有要等着肖闻自生自灭的意思。
路边偶尔遇见几个行人,江从道抑制住打开车窗问路的冲动,因为他就曾经被这么坑走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不支付问路钱,那些人就会从包里掏出来不知道什么东西戳爆你的轮胎。
江从道打开放在车前架上的手机,不出所料,没有任何信号。这手机大多数时候是个摆设,偶尔天气好了能听个广播或者音乐。
肖闻:“你要找地方修车吗?”
江从道向后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哪有?”
“当然,我在这镇上待了小半年了,你要是跪下给我磕俩头,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江从道嗤笑一声:“那就不必了,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找。”
他也就戴着手套敢这么嚣张几句,仗着别人看不见充胖子,实际自己也就剩下一年四个月。
镇上的信号灯形同虚设,更不必说是夜半三更。镇子不大,江从道沿着主干道路开到一半,漫无目的地拐进旁边的小巷子,在二十多分钟后成功找到一间车辆维修处。
这年头大部分的作坊和超市都是二十四小时服务,三四个人两班倒,唯有这样才能使时间得到最高效的利用。江从道停下车,拽过肖闻的手看了一眼,三十五分钟。
他紧攥着戴着手套的右手,像是在抑制某种冲动。随后他将肖闻的手一把甩开,坐在驾驶座上低头思索许久。
“有什么遗言吗?我这有纸和笔。”
他背对着肖闻说道。
“没有。”
江从道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有些颓丧地低下了头。
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他想听肖闻再给他一个解释,哪怕那个解释很扯淡,江从道都可以说服自己不再计较以前。他甚至还想着,只要肖闻改了,只要肖闻和他道歉,那他们还能重新开始。
反正现在人在他的手里,肖闻哪里也去不了,到死都只能和他在一起。
江从道下了车,车门关得震天响,把充当枕头的小文又震进了后备箱。
肖闻瞅了一眼满脸无辜的边牧犬,撇了撇嘴:
“跟着这么个二逼主人真是委屈你了。”
他屈起一条胳膊枕在脑袋下边,心想着当年那事是不是真的太过分,怎么都把人给气得精神分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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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过去,江从道再次回到了车上,重新变成一副冷漠模样,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你把我的窗户弄坏的,这个钱该你来付。”
江从道摘下手套,手心向下:
“半个小时。”
“我可只剩下二十九分钟了。”
“那剩下的一分钟算我的,付吧。”
话音落下,肖闻沉默片刻,眸光黯淡些许,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忽然一沉。
他好歹也把江从道捧在手心里哄了那么多年,最亲昵的时候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什么惊天动地的誓言都说过,他没料到江从道能这样不留情面,上赶着要他的命。
更不必提他第一面就给了江从道五年。
江从道:“你又浪费掉一分钟了。”
“行啊......”
肖闻将自己凉得发冰的手心贴上,绿色的数字开始快速流动。
“我还真是高估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了。”
三分钟,两分钟,一分钟,肖闻木然地看着生命快速流走,只觉得讽刺。
哪有什么甜蜜爱情,都是虚的假的,但凡遇到点问题就分崩离析。只有这一分一秒的时间是真切的,这才是人活着最可靠的筹码,这才是江从道真正在乎的东西。
还余下五秒,肖闻闭上了眼,骂了句“白眼狼”,江从道却忽然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他飞速反握住肖闻的手背,同时倾身前去,扣住肖闻的肩膀朝着自己拉近,径直吻了上去。
肖闻还没反应过来,手心里的时间又开始快速增加,江从道的手指强硬地挤进他的指缝间,紧紧地将两个人的右手扣在一起。
唇齿相接处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江从道咬破了肖闻的嘴唇,后者想要推搡,但有一只手动不了,推半天反而另一只手也被抓了起来。
“我一次给你八个小时,想活命,就伺候好我。”
他说着便脱去了自己的外套,然后是上衣,露出起伏有致的肌肉和流畅的腰线。
修车店只能看见对面一辆车忽然熄了灯,随后便剧烈地摇晃起来。一开始里面还传出来几声叫骂或是争执的声音,但很快被另一种规律又激烈的声音取代。
江从道:“放松点......你以前是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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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江从道提上裤子跳下了车。修车店的老板娘起身招待,看见来人脖子上一道猫抓似的血印赶紧别开了眼。
能嫖得起的要么能打要么就是富人,随便哪一个她都惹不起。
江从道:“车窗坏了,要换新的。”
老板娘放下手中的工具,在裤子上蹭了蹭手上的污渍:
“那......我得去看一眼......”
老板娘说着就要往外走,江从道拽着胳膊将人拉了回来,报上车的型号,有些不耐烦地说道: